店裏的夥計沏了壺茶送來，寂良便坐下來，邊喝茶邊等。
“大少奶奶，嚐嚐點心。”
“謝謝。”
寂良拿起小方塊的點心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怕大少奶奶等久了，桃香挑料子極快，又跟老板確認了拿衣服時間，便完事了。
“大少奶奶，可以回去了。”
寂良的一杯茶還未喝完，“這麼快就完了？”
“完了，大少爺還等著大少奶奶回去。”
兩人走在街上，寂良在前，桃香在後。
“大少奶奶，就是......”桃香吞吞吐吐的，有些話，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見桃香欲言又止，應是有話不好開口。
“阿水跟采荷的關係好。”
“你的意思是，讓吾防著阿水？”
桃香點點頭，“阿水跟了大少爺五年，大少爺去省城的那段時間，阿水也跟了去。”
“大少爺的心除了在吾這裏，不敢去別處。”寂良露出自信淺笑，“桃香，你多大了？”
“21了。”
“該嫁人了，你可有喜歡之人？”
聽夫君說，這裏的姑娘十六歲就能出嫁。
桃香低眉順眼，搖了搖頭，“桃香是賣給的周家，沒人會娶桃香，除非有人願意替桃香贖身。”
“周家出多少錢買的你？”
“十個大洋。”
“才十個大洋？”寂良吃驚的聲線裏夾雜著難以置信，“吾的那些衣服都不止這個價，是不是用十個大洋，就能為你贖身。”
“五十個大洋才能贖身。”
贖身之事，桃香連想都沒想過，起碼在周家，還有口飯吃，能貼補一下家中弟妹。
“五十個大洋？”寂良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低買高賣這是。
“桃香在周家過得挺好，能服侍大少奶奶這麼好的主子，是桃香的福氣。”
確實如此，大少奶奶之前沉默寡言，從未訓斥過她。
現在的大少奶奶活潑有靈氣，又為人和善，桃香願意服侍大少奶奶一輩子。
寂良回到南院時，周承奕不在屋裏。
“夫君呢？”
寂良四處找了找，書房沒有，難道是去油鋪了？
“讓吾早點回來，你卻出門了。”
寂良嘀咕著坐下來，正要喝口水歇歇時，丁管家來傳話，說是老爺有事找她。
寂良跟著丁管家走來東院，還沒進屋，就聽見二姨太哭哭啼啼的聲音。
“老爺，我知道大少奶奶瞧不起我歌女的出生，但世上哪有那麼多盡善盡美之事，我也想生在書香門第，誰不想做大小姐，要怪就隻能怪我命不好，能遇到承奕，是我三世修來的福氣......”
二姨太哭的梨花帶雨，她坐在地上，媚眼已無往日勾魂，而是楚楚可憐，誰見誰憐。
寂良一來，二姨太連忙爬過來，抓上寂良衣服的袖口，跪在她麵前哀求道：“以前都是妹妹不懂事，妹妹以後再也不跟姐姐爭大少爺了，還請姐姐看在妹妹懷了周家骨肉的份兒上，放妹妹一條生路。”
寂良朝後退了一步，不願讓二姨太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