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爹爹在祠堂裏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現在還未回來。
她與娘親暫且住在閑置的荒院,院中雜亂不堪,她與娘親收拾了一天,勉強能住進去。
第二日醒來,寂良感到渾身酸疼,身體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娘親去給祖君、祖母請安了,她獨自一人坐在石階上惆悵。
“朱大伯,你怎麼來了?”
見到熟人朱大伯,寂良低落的情緒,頓時就高漲了一些。
“我不是朱大伯,我叫阿長,是剛進高府的雜工。”
“朱大伯,你把胡子刮了,我照樣認識你。”
“阿長隻比姑娘大上幾歲,姑娘的這一聲‘大伯’,阿長受不起。”窮奇有理有據的為寂良解釋道。
寂良的直覺向來很準,能被認出,在他意料之中。
確實如此,朱大伯比爹爹還要大,而此時站在她麵前的男子,是個年輕小夥子。
“抱歉,我認錯人了。”
心裏又是一陣失落,寂良不知歎了多少氣。
“姑娘院中可有活兒要做的?”
要說幹活兒,在高家,還不真如爹爹在珞巷開的包子鋪。
“院中的雜草要拔,廚房無柴,水缸是空的。”
活兒可真多,爹爹不在,像挑水這樣的粗活兒,也都落在了娘親身上。
“寂良。”她娘回來了。
“娘親。”寂良迎上前來問道,“祖君可有說,爹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娘搖了搖頭,眼中帶有失落。
方才去請安,祖母將她數落了半個時辰,她跪在冰涼的地上,不敢動一下。
起身時,一個腿酸,一個腿麻,當眾摔了一跤。
“長久不跪,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祖母冷眼數落道。
她娘望了院中一圈,她離開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雜草亂生的院子,煥然一新,腳下小坑小窪的土泥路,竟變成帶有花案的鵝卵石小路。
“寂良,誰來過荒院?”
荒院一無所有,祖君將她們娘倆丟在荒院,又支走她爹,無非是想給她們娘倆一個下馬威,別以為進了高家,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長來過。”
寂良一直在發呆,院中的變化,她並未在意。
“阿長是何人?”
“新來的雜工,剛剛還在這裏,阿長,阿長……”寂良叫了兩聲,無人答應,“應該是去挑水了。”
寂良走去廚房,頓時驚呆了,柴火、清水、麵粉、魚肉青菜……應有盡有。
就連那陳舊的土灶,看上去跟新砌的一樣。
難道阿長是神仙?
“寂良,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娘站在廚房門口,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眼瞧著如此之多的食材,餓意頓時襲來,“娘親,我餓了。”
來路不明之物,本不可用,架不住身體所需,莫說寂良餓了,她娘其實也餓了,從昨日起,連口水都未喝上。
“娘親給你做手擀麵。”
“嗯。”
寂良在生火燒水,她娘在揉麵團。
“娘親,多做一些,我想給爹爹送去一碗。”
“好~”
這閨女,沒白疼,最為孝順。
荒院方向冒出的炊煙,引來了大伯娘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