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榆罔來到這裏三天,也是已經親曆過兩場小規模戰鬥的人了。第一次體驗傳說中的大明火槍時,他還頗為激動,但很快就被這傳統火銃教育了,裝填開火一次差不多用去了三分鍾,雖然有其他明軍部隊掩護,但是薑榆罔還是差點被衝上來高舉獵刀的麓川士兵剁了。
不過他的搏擊技巧與刀術還是遠強於這些古代的平時以打獵為生打仗時替人賣命的家夥,用接近一米五長的長刀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了敵人。
當時那個瘦小少年嚇得縮成一團,躲在後麵。看到薑榆罔解決敵人後,才顫抖著走到薑榆罔身旁,眼睛裏已然滿是淚水,但聲音裏滿是感動:“榆罔哥,雖然你把事情都忘光了,但這打仗的本事沒有忘啊。”
一邊的張大可則是癱倒在地,費力地喘著粗氣,一幅劫後餘生的樣子:“呼,小旗,這次多虧了有你。”
“這地方,的確凶險異常。”薑榆罔低頭看了看自己鎧甲上的血跡,不由得有些恍惚:這裏的環境比自己想的要惡劣太多,如果一個不小心真就這麼死在亂軍之中,那也太虧了。
這幾天來,薑榆罔從發呆與思考中大致得出了一點結果,那就是自己當下的第一步就是要保證自己的生存。
薑榆罔與這個時空的其他所有人存在著一個很大的不同,他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雖然現在明軍看上去連戰連勝,甚至還誅殺了麓川軍的首領思擊發,但薑榆罔清楚地記得明軍最終沒有堅守孟養,而是撤到了金沙江以東。那時的金沙江也就是後來的伊洛瓦底江。
而現在自己執行的恰恰就是守衛孟養的任務,一個不知道是否失敗,但是也稱不上成功的任務。想到這裏,薑榆罔隻覺得頭皮發麻,後世評價這是一場慘勝,而陷身於這場“慘勝”局中的他,該如何應對敵人呢?
無論如何,首先要生存下來。想到這裏,他下定決心,忽然坐起身來,朝其他人鄭重宣布:“我們要活下來!”
小小的院落裏除了他,其他五個手下都在,此時大家聽了都是一愣,出現了有點尷尬的寂靜。
等了一會,張大可第一個試圖打破這尷尬:“榆罔哥,隻要你在,大家都有底。”
“不,我沒底。”薑榆罔搖搖頭,彎腰從地上撿起來自己的火銃:“現在我們最大的依靠就是這火銃,一柱香的時間堪堪能射擊兩次,至於準頭嘛,阿天——”他伸手一指那個瘦弱少年“——根本不敢用這東西,說實話我自己也因為用它也多次陷入險境。”
“那怎麼辦啊,榆罔哥?”叫做阿天的少年一臉苦色,“我們都是匠戶,實在不會拿刀上陣。”
“所以我決定,我們來改進火銃,”薑榆罔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從改進裝備做起。他對於槍械在未來幾百年的發展設計了解頗深,對一些實際的製造也知道一些。
如果他穿越到的是別的地方,可能還不會對改進火器抱有什麼實際的希望,但巧就巧在他的幾個手下正是軍中的工匠,加上飽經戰場曆練,對火器工藝的理解絕對是第一流的。
薑榆罔盤腿做好,看著自己的五個手下,伸手從角落的廢鐵堆裏挑出一隻細長的鐵條,在泥地上幾下畫出來了一把火銃的圖樣:“大家都說說,自己發覺的,這火銃的缺陷在哪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