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一個麵色蒼白的人躺在那裏。
他的眼睛,小腿,胸口,都纏著繃帶,鮮血滲出。
正是逃走的那個人。
床邊的垃圾桶,扔著幾個輸完的血漿袋子。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他緩緩轉頭,卻是閉著眼睛。
“他回來了嗎?”
盛諾走近,頃身,聲音幽魅:“他不會回來了!”
男人陡地睜開眼睛,驚駭的看著她。
完好無損的右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和驚恐。
“你……”
“噓!”
盛諾努唇,指尖立於唇瓣。
“我一直很想知道,頸動脈給割斷後,輸多少的血……可以救命!?你想試試嗎?”
她笑的燦爛明媚,可是在對方的眼中,卻是嗜血的殺魂。
“你……”
忍著痛,忍著驚懼,他下意識的看向地下室的門口。
“你要是殺了我,你……你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要是不能活著走出去,我就不會來了!”
盛諾低聲,唇瓣斜挑起一刃弧度。
“但是,你是肯定看不到了!”
“……”
“不過,我既然來了,也不是要趕盡殺絕,隻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眸色微閃,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的那個夥伴之所以回不來,不是因為我把他殺了,而是放了!”
“……放了?”
這麼好?
“當然是放了,要不然,我怎麼會來這裏?”
“……”
“我問了他一些事情,他實話實說,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就沒有殺他的必要了!”
男人的眼神瞬間一亮。
旋即,又想到了什麼,黯了下去。
“那你……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說的那些話,我無從查證,所以呢,就到你這裏求證一下!如果你們兩個說的一樣,那我也會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不一樣……”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萬一……他說的是假話呢?”
“生死關頭,你竟然還有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心思?好啊,我們不妨也這樣的玩一玩,看看是你的心大,還是命大!”
“……”男人瞬間語塞。
是啊!
都特麼的和他一樣,成了人家的甕中鱉,死活在人家手上,哪還敢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
萬一圓不上來,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生死關頭,命懸一線。
除非是心智超群,定力過人的人,才能說出天衣無縫,讓人信服的謊話。
否則,謊言終究是謊言。
難以自圓其說。
盛諾取出那輛車的照片:“他是誰?救你走的那個人!”
“……他姓苟,叫什麼我們不知道,隻是叫老苟,他負責我們的接應,也是我們與上麵的聯係人!”
聯係人?
那她可是來對了。
“大哥,你不會是要等我一句句的問,你才一句句的回吧?我是那種看起來脾氣特別好的嗎?”
威脅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男人忍著痛,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和他的夥伴說的一樣,他們隻是執行任務的一步棋。
老苟的手下,有不少他們這樣的拿命換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