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次第駛到別墅,白黎這才想起來還要再清點一次人數。
來回點了幾次,他的臉色卻變得越發沉重。
“裴導呢?”“裴導不是和女主角在一起嗎?”“對啊,我記得當時是說她在那輛車上的。
”“是不是先回房休息了?”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她在哪裏。
哭睡了一路,現在才迷迷糊糊清醒的女主角卻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煞白。
“她應該還在現場。
”她記得自己當時一心想著母親的玉佩,連什麼時候開的車都記不清楚。
後來更是在疲憊下直接睡了過去,完全沒有留意車上是不是少了人。
現在想想,裴導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時聽了自己的話下車幫她找玉佩去了。
“你確定?”一雙大手狠狠抓住她的衣領,眼神如炬。
“應,應該沒錯。
”簡詩詩顫抖著點了點頭,掌心直冒汗。
“立刻開車回現場。
”顧彥邁腿坐進車裏,厲聲吩咐道。
“不,不行啊。
總裁。
”寧逸清嚇得臉都白了:“現場地勢低窪,是泥石流的必經之地。
現在回去,完全就是在找死。
”顧彥怒目看他,滿身風雨欲來的壓抑:“難道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另一邊,雨淒風驟。
裴又晴渾身被雨淋得透濕,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嘴唇青白,牙齒打顫,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發現被拋下後,她也曾想過打電話叫人來接自己,但無奈暴雨天手機完全失去了信號,她實在是求助無門。
於是隻能借著手電筒的微弱光亮,艱難的爬到了另一邊的高地上。
手掌與膝蓋在攀爬中被樹枝劃開了口子,有細小的碎石湧了進去,在血肉中與雨水摩擦,痛得她幾欲暈厥。
好不容易到了高地,她又不敢躲在樹下,隻能蜷縮著身軀在空曠的平地上任由暴雨衝刷著自己。
頭發被雨水衝得粘在臉上,嘴唇上也都是細碎的砂礫。
裴又晴感到自己的體溫正在迅速流失,手腳冰涼,就連眼前的景色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她狠狠甩了兩下頭,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眼皮卻像是墜了千斤重擔,越來越沉,不停地往下掉。
不能睡。
她拚命告訴自己。
要是現在失去意識,等明天天氣放晴,劇組找來,那她恐怕就隻是一具屍體了。
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找回自己丟掉的記憶,怎麼能夠就這樣輕易死掉。
“安蓓!”熟悉的聲音破空而來,語氣中透漏著焦灼。
裴又晴茫然地轉過頭,由於體溫過低而行動緩慢。
一個高大的身體就這樣越過雨幕,衝上高地緊緊抱住了她。
感到自己背後貼著一個暖暖的發熱源,裴又晴不自覺地又向後靠了靠。
一滴液體卻在此時滴落她的臉頰,不同於雨水的徹骨冰冷,溫暖的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握緊。
“我終於找到你了。
”顧彥將自己的臉頰狠狠埋進她的頸窩,濕漉漉的頭發拂過她的臉頰,冷得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最終卻還是沒有避開。
她伸手反握住了對方的手掌。
剛剛還淒苦無依的內心,終於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