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葡萄牙人更明目張膽,驅逐明朝派往澳門的市舶司官員,拒絕繳納該年的租金和稅收,此時的明朝正是平倭的關鍵期,特別在意葡萄牙每年繳納充做軍費的銀子,如此1來自然大怒。明朝兩廣總兵俞大猷雄心勃勃,葡萄牙人倒黴撞到這位手裏了,欲1舉將當地葡萄牙人剿滅。
明軍先行行動,派水師將澳門沿海外圍封鎖,進出澳門船隻1律扣押,隨時準備發動攻擊。這1來把葡萄牙人嚇壞了,深知大明朝不好惹,連忙求見明朝廣東海道副使莫吉亨,先誠心悔罪,又給大筆金銀孝敬,接著主動提出,不但補繳往年拖欠的租金,更把之後每年的租金和稅收提高1倍。
看在錢的份上,莫吉亨做主,寬恕了葡萄牙的行為,而“聖母踏龍頭”的塑像,也被葡萄牙人主動搗毀,明朝更警告葡萄牙,如果當地葡萄牙人再有違法行為,將以“連坐法”論處。
至於牛皮圈地的說法,純屬子虛烏有。他們敢拿牛皮圈地,大明9敢讓他們站在牛皮繩上。
經此一鬧,直至現在,葡萄牙人基本上老實了。值得1提的是,雖然日常行為“睜1隻眼閉1隻眼”,但主權問題,明朝毫不含糊,雖然葡萄牙人早就在澳門設立“總署”,派駐官吏,但澳門一直被明朝劃歸在廣東香山縣治下,尤其是司法權方麵,在澳門當地大至人命官司,小至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皆要由明朝香山縣縣令審理解決,葡萄牙人毫無司法權力。
同時1旦葡萄牙人拖欠貿易稅賦和租金,明朝通常會采取包圍,斷水斷糧等懲罰性措施。因此明朝的澳門,絕非割讓領土,而是明朝治下的1塊“經濟特區”。
葡萄牙真正得到澳門的主權,是在清朝入關後,先是趁明末變亂之際,取消了每年應向中國繳納的商稅,僅交租金。接著在清朝嘉慶年間,又向澳門派駐法官,將澳門的司法大權拿到手中,到了鴉片戰爭後,他們更趁清朝積弱之時,強迫清政府於1887年簽訂《中葡會議早約》和《中葡友好通商協定》,正式確立了澳門是葡萄牙領土。丟失澳門的罪責,確實應由滿清政府承擔。
但在明朝中後期,澳門這個“經濟特區”,對明王朝的意義卻是重大的,不但東南沿海貿易日益繁榮,日益劇增的貿易稅收充實了國庫,成就了嘉靖朝之後的“隆萬中興”。而且東西方文明的交往也從此開始日益擴大。
大批的西方傳教士經澳門紛紛來華,而中國士大夫與西方學者的交流也日益頻繁,西方的天文,數學,水利,曆法等思想進入中國,明末科學家徐光啟正是在澳門認識了傳教士利瑪竇後,2人合作翻譯了西方經典數學《幾何原本》,今天中國學校裏數學,物理,化學的各類名詞,皆最早來自此書。
而對西方來說,東方文明的輸入,影響更為深遠,此時已然流行的儒家哲學思想西傳,被後來的西方啟蒙思想家們所推崇,掀起了影響整個歐洲文明進程的“中國熱”。毫不誇張的說,小小的澳門,是打開東西方文化壁壘的1扇門。
必須要再聲明1次,明朝時澳門主權一直在手,明朝廷對外原則是極為敏感的,誰也不敢搞割土、賣土的買賣。頂多裝糊塗當作不知道,但絕不會有人來搞什麼賣國條約或和談。
在司法方麵,明政府采用符合澳門實際情況分別對待的方法。當澳門葡萄牙人觸犯中國政府的法律規定時,予以治罪,驅逐澳門。立於澳門議事亭中的《海道禁約》,就是針對葡萄牙人曆來的違法行為,於萬曆42年製定的,其第1款明文規定:禁止蓄養倭奴;中國官員發現違反此條款,“勒令盡數驅除”,逐出澳門,當澳門葡萄牙人自相侵犯時,明政府允許澳葡依照他們本民族的法律來審判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