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龍的臉刹那間紅成了猴屁股, 手指上被白新月咬著,那溫暖舒潤的包裹感讓他整個魔都不對了,慌忙向賀亦歡求助:“煜煜煜華上上神!!他他他他”
可偏偏白新月迷迷糊糊的啥也不知道, 嚐到糖的甜味,還陶醉的嘬了嘬。
樊龍渾身像是通了十萬伏電壓, 腦仁都炸開了花, 手指頭抖得厲害, 卻繃直了腰杆一動不敢動。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受,就像是被壓製的種子暗暗衝破土壤的束縛, 在灰白的世界裏綻開了第一朵嬌豔欲滴的花。
白新月的病中微紅的小臉看起來那麼可愛,樊龍哪裏接觸過這麼柔軟的人,明明渾身都僵直住了, 卻舍不得把手抽出來。
這個凡人怎麼這麼惹人疼,若不是知道他隻是普通人,樊龍甚至懷疑自己被他下了蠱, 要不然自己幾百年都像石頭一樣堅硬古板的心, 怎麼說化就化了。
一旁的賀亦歡忽然笑了一聲, 樊龍一下子回神, 慌忙解釋:“是他叼著我不放。“這話一說出口就是欲蓋彌彰,樊龍覺得自己的心思在煜華麵前就像透明的一樣被一眼看穿了,那雙琥珀色的狐狸眼看似漫不經心又魅惑,實際上深邃清明得無人能比,讓他的任何心跡根本無處遁形。
賀亦歡翹起二郎腿晃蕩起來, 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嘖, 怎麼小新小時候生病那麼多次都沒咬過我手指頭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手指頭不夠甜。”
樊龍窘得要瘋了,隻恨沒有個地縫讓他鑽。
賀亦歡這才憋著笑站起身, 右手往白新月額頭上一蓋,柔和的白光從他的手心裏發出來。白新月臉上的潮紅一點點褪去,體溫也逐漸恢複正常。
“別擔心,他睡一個小時醒來,病就都好了。”賀亦歡說,白新月在他的神力治愈下沉沉睡去,一點點鬆開了樊龍的手指。
樊龍收回手,輕輕鬆了一口氣:“多謝煜華上神。”明明窘境解除,但心裏卻莫名空落落的,手指上還殘留著白新月的體溫
,樊龍放在大腿上的手指下意識攥緊,又張開。
他另一隻手上還纏著繃帶,肩寬體厚板板正正地坐在白新月床邊悵然若失,看起來像一大尊孤寂的石像,有點可憐。
賀亦歡看了他一眼,伸了個攔腰:“我先回去了,鍾堯說一會兒要帶我去看電影。”
“祝您玩的開心。”樊龍說。
賀亦歡站起來,他一身慵懶骨肉,站起來的時候走路帶飄,卻有種瀟灑自如的仙氣,一會兒的娛樂活動更他的腳步更顯得輕快,踩著風似的。
樊龍看了兩眼,便覺得自己在他的襯托下顯得更喪了幾分,心中不由得又羨慕又落寞,垂下了眸子。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賀亦歡彎腰靠近他低聲道:”你怎麼這麼厲害。”
樊龍愣了,沒懂他的意思:“上神?”
“連動心都能忍住,反正我是做不到。”賀亦歡聳了聳肩,“人的一輩子就幾十年,即便是神和魔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沒了,你看,我這不都死兩次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落在樊龍耳朵裏卻如同磐石般直墜進心口最深處。
“我對鍾堯有愧,因為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全身心投入愛情,身上背著神明的活兒,沒辦法。可是隻要我閑下來,我就一定要粘著他,每分每秒都要跟他膩在一起。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想讓他感受到,我也是愛他的。老天不長眼,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們現在擁有的就會被沒收走我不能再留更多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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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月醒來的時候,正是一天當中天氣最好的時候,太陽即將落山,落日的餘暉剛灑向大地,把一切都染成了如夢似幻的金黃,悶熱的空氣也流動了起來,絲絲縷縷的風穿越大街小巷,卷過綠意盎然的樹梢,消散在空中。
白新月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忽然嚐到嘴裏的回甘,下意識吧唧了兩下嘴:“葡萄味的,好甜。”
“感覺怎麼樣?”樊龍杵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白新月嚇了一跳,樊龍不動不說
話的時候毫無存在感,就像個雕塑似的和周圍融為一體,不過這副樣子,卻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鄰居家那隻沒事就守在一旁的乖巧大田園犬。
白新月笑了,心裏舒暢,覺得身體也好了不少,撐著床坐直:“好像沒事了,頭也不疼了沒想到我好得還挺快。”
白新月的長相很柔和,屬於那種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的少年骨相,一笑起來眼睛也跟著彎,像兩個月牙,細瘦的手腕掀起被子,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保護欲而不自知。
樊龍的喉嚨有點緊:“是煜華神君幫你治好的。”他似乎有些什麼著急的事情,說話的語速都不易察覺的加快了一些。
白新月卻沒注意:“啊對了,歡歡是神仙來著。雖然還有點不習慣,不過歡歡果然一如既往地疼我……哎?你的手?”
樊龍手上的石膏已經沒有了,修長有力的手靜靜地放在腿上。
“也是煜華神君幫我治好的。”樊龍抬手。不久前煜華拍了拍他肩膀對他說了那番話,等他走後樊龍就發現自己的手痊愈了。
“快快快給我看看!”白新月抓住他的手腕驚喜地左右翻看,“還真是全好了!歡歡太厲害了!”
在這個時候治好他的手,煜華可謂是用心良苦,樊龍深吸一口氣,心中又堅定了幾分,忽然反握住白新月的手:“月月……”
白新月一愣:“你叫我什麼?”
樊龍緊張得後背上都在冒汗,抬起眸子:“我可以叫你月月嗎?”他想和別人叫的不一樣,他想讓白新月在自己這裏有專屬的稱呼,仿佛這樣,心裏就會有擁有他的成就感。
白新月摸不著頭腦,隻見樊龍一張臉似乎有些微微漲紅,那張古板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卻讓人莫名察覺出一絲期待的意味,像是急迫的等待他的回複,又像是醞釀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隻等他一句話觸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