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齊飛朝天的方向拱了一個拳,“是當今皇上。”
如果有觀眾在此,這個畫麵一定會令人捧腹大笑,
鳳啟之直接就要氣暈過去了,他怒不可遏道,“齊飛,你怎麼就這麼玩固?難道不知道連皇上都開恩放陸遠生一馬嗎?你還在這裏逞什麼神通?”
齊飛一愕,“皇上親口說要放陸遠生一馬?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剛從宮裏出來,這是皇上的意思。”鳳啟之見他開殼了,心下為之一鬆,看來搬出皇上來,事情就好辦了。
可是,鳳啟之的喜意太早了,但見那齊飛更是冷冷的笑起來,朝他道,“那鳳相便拿出皇上的聖旨來,隻要見著皇上的聖旨,臣就考慮翻案一事,否則,鳳相還是請回吧!”
齊飛見鳳啟之搬出了皇上,先是一驚,但隨之他便想到,鳳啟之這是窮兵黷武的計謀,他豈會上當?
鳳啟之臉色慘白,看著他,真狠不得找把捶子敲開這齊飛的腦袋殼,看看裏麵是不是木頭做的,他咬牙氣得打顫道,“你怎麼這麼不知變通?你這刑部尚書是當還是不當了?”
“當與不當都成,總之,這事情就沒得商量了。”齊飛哼了一聲,朝身邊早已嚇得戰戰兢兢的副將道,“送鳳相出去,這刑部汙穢之地,不適合鳳相高貴的身份久呆。”
鳳啟之身邊的幾個手下見狀,便要發難,被鳳啟之攔下了,他怒道,“好,你要聖旨,本相這就去請皇上下旨。”說完,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齊飛理也不理,更不受威脅驚嚇,他相信鳳啟之不敢去請旨,他若敢去請這道旨,隻要明天在朝堂上一念,那皇上的威信就受到質疑,這是一出全城百姓都在觀望的案子,皇上的任何動作都在百姓的眼中,他斷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陸遠生而犧牲他二十幾年建立的威望,相反的,也許明天他呈上結案之後,會被很快受理審核,結了這件刺手的案子。
齊飛的料想果然是真的,鳳啟之一出刑部,冷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他捶胸頓足不已,沒想到事態已變得如此不可挽救,真是自已搬了一塊大石頭砸了自已的腳,而且即便很痛還不能呼疼,隻能咬牙忍受。
然而,把京城攪成了一壇混水似的人,此刻卻在溫泉山莊抱著嬌妻睡得很沉靜,即便外界翻天覆地也與他無關。
可這一夜,京城裏卻有很多人睡不著,昌伯候府上全府都處於一片悲痛欲絕的氣氛之中,昌伯候原本還是精神抖擻的半老人,才兩天光景就有一種老態籠鍾的感覺了,滿頭的白發又平填了白霜,而他的夫人則氣得暈死了幾次,這會兒醒來又在哭天抹淚,大呼著孫子的名字。
由於陸遠生早年喪父,都在昌伯候的寵溺下長大,平時為人也是囂張不已,在京城的茶館酒肆裏也是一片聲名狼藉,仗著爺爺是三朝老臣,更是連官家子弟也敢隨意招惹,所以,這次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昌伯候聽了判決書,整個人都氣絕得病到在床榻之上,並且把他手下的所有門生都叫過來訓話,而言語之中大多都是怨恨鳳啟之的為人,在昌伯候的眼中,這會兒他是吃了一句悶虧了,他知道孫子在惹了事,打了人,平常他都是賠點兒銀子了事,但這次打得人是鳳啟之的侄兒,而且自已的孫子傷得還更重,哪知道那頭沒回話就算了,還把狀告到了皇上的麵前,這會兒,他的孫子三天不到就被判了斬立決,這叫他如何不恨之入骨?
平常他待鳳啟之也不薄,卻想不到他的為人如此狡猾奸詐,陰狠冷血,不講情麵,他的兒子已死,隻盼望這唯一的孫子成才,他倒好,竟把他唯一的命根子都要奪走,昌伯候這會兒真恨不得親手殺了鳳啟之解恨。
此刻,在他的床榻麵前,坐了十個多個中年人,年輕人,他們都是在朝為官的人,有受他提攜的,有受他恩惠的,有受他資助的,也有他親自教過書的,這些人都是他的人,此刻,他隻有一個想法,令這些人盡快脫離鳳啟之的勢力,否則,他死不瞑目。
這些坐在這裏的官員,到此刻還尤如做夢未醒似的,他們正在籌謀著自已的未來前程,卻是一夜之間,恩師卻與他們的上司成了三世仇人,此刻,他們隻感到惶惶無措,無計可施,但是恩師的情意讓他們此刻自然是露出了同仇敵愾的氣息。
昌伯候府的狀況如此,鳳府的狀況也是如此,一室的人坐在大廳裏,正在為這件案子共謀計策,坐在這裏的,都是鳳啟之的手下勢力,隻是此刻,大家都麵麵相覷,不敢亂提建議。
“怎麼?你們都啞巴了?”,鳳啟之略有些怒道。
“鳳相,此事認命吧!”有一人歎息道。
“怎麼?你們平時足智多謀的,這會兒卻是一個主意也拿不出來?”鳳啟之冷笑一聲,目露譏笑道。
在座的人都背上一涼,更是垂下頭去不敢再看鳳啟之那雙陰冷的笑臉。
“卞大人,平時就數你最有主意的,你有什麼高見?”
被提名的卞世京忙站起身來道,“鳳相一代賢臣,深得陛下愛寵,群臣擁戴,但是此案實在牽涉複雜,而且事關皇上的威信,如今此事又不知為何鬧得滿城風雨,全國的百姓都在盯著,可謂是舉步維艱,連皇上都保不住的人,更何況我等下臣呢?”
“原來卞大人不過就是一個口舌伶俐的人,並無多大本事。”鳳啟之直接給了一句評價。
卞世京幹笑幾聲,便坐回了位置上不在多願,比起被鳳啟之嘲諷一聲,他願意接受,就是不要把他推到風口浪尖。
“咦,宸王這會兒倒是好興致,竟然攜著他的王妃去了熱水鎮泡溫泉,這京城的事情他倒是全然不管了。”
“是啊!我聽說就是在齊飛查案的前一天就走的,宸王可真是淡然處之,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竟也有這雅興。”另一人說道。
“宸王素來謀略過來,要不,鳳相您去請教請教他?”
鳳啟之的臉直接就被他們氣綠了,胡子都翹了起來,“就算這次我認栽了,我也不會去求他。”
“說得是啊!宸王怎麼這麼有先見之明呢?”
“哼!他不過就是躲避而已,這齊飛可是得了皇命的人,他若是查到了宸王府,那就笑話了,如今他躲得遠遠的,這齊飛還敢去打擾他?”
鳳啟之的臉色微微一變,說來,他倒真是忘了這樣一個敵人,可是,這件事情鬧到現在,也不見有他的份,可是,為何鳳啟之覺得這一切會發生,變得不可收拾,與這個人脫不了關係呢?到底軒轅絕在背後哪裏推了一手?鳳啟之此刻也來不及細想,他最擔憂的就是明天早上的判決,隻要皇上首肯點頭,那就真得回天無力了。
有道是,言多必亂,鳳啟之招來了一群的手下和昌伯候招來的一群門生,談論了一整夜,最後的事情依然沒有結果,天,亮了。
但就在天才亮的時候,鳳啟之盯著遠處那一抹炫目的紅色朝霞,他有了一個主意,火燒刑部大牢,無論如何也要趁亂救出陸遠生,把這根獨苗還給昌伯候,以保住他日後的勢少不減。
齊飛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期望著天色大亮,此刻,看著早朝的時辰快到了,他整個人都精神了,穿戴整齊之後準備去吃個早飯,這才剛邁出了腳,就有士兵大叫,“著火了,西區牢房著火了。”
齊飛快步跑了出去,這一看果然是著火了,隻見整個西部的牢區都已經著火了,火勢還很快蔓延,隻見火光之中牢犯大聲尖叫,驚恐非常,齊飛明白西牢著火的原因,但是他眼底此刻隻有冷笑,沒有著急,那裏關著的都是秋後斬決的死刑犯,即便燒死了也隻是提前死,但問題是,這把火的原因可不是讓這些死刑犯變死於火刑,而是為了那個他們想要救的人,可惜,齊飛昨晚就接到了一封書信,讓他轉移了陸遠生,把他關到了東牢,這隻是平時抓得一些犯小錯的罪人,此刻,陸遠生混在其中,披頭散發的,誰也不認識誰。
“救火。”齊飛大喝一聲,指輝若定的對著抬水的士兵發號施令著。
等齊飛救火之際,早朝已經開始了,而不知道誰聞得刑部著火的事情,此刻朝堂之上議論紛紛,都對此把火燒得很擔憂,而上座的軒轅逸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聽著群臣的意見,珠冠之下的俊臉此刻陰沉如冰,他的目光著重的落在鳳啟之的麵上,發現他神情若定,隻是眉宇間似乎對此事感到很擔憂。
就在早朝上到一半的時候,隻見殿外匆匆走進來了一人,隻見此人一身褚色衣袍染滿了灰塵,臉上也是滿臉炭火,乍然一看就像是從火灰裏打滾出來的人,這個人正是刑部尚書齊飛,此見他灰頭土臉的參拜下去,“臣叩見皇上,請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那火勢如何了?”軒轅逸的身子正了正,立即關心尋問道。
“火勢已滅,所幸此次著火的地方是西區的牢房,那牢房中的犯人都是罪大惡極,判除秋斬之犯,共死十一人。”
“哦!齊大人,你這話說得好似他們都該死似的,即便是該死,那他們也還有幾日的命可活,我們楚漢國是以仁德治國,若他們的親人聽到這個消息,豈不寒了心?”鳳啟之出聲啟口道。
齊飛此刻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鳳啟之道,“此火著得莫明其妙,很是詭異,請鳳相不要血口噴人,好似此火是我刑部故意放的似的,下臣定會查清此事,給皇上一個交待。”
“好了,此火滅了便行,即然死刑犯死於火刑,那就給他們的家屬發些撫恤銀子,以作安慰。”軒轅逸說道。
鳳啟之目光一轉道,“齊大人,不知昌伯候那孫子陸遠生可死在其中?”
齊飛似乎正等著他這句話,他得意的笑了起來,“鳳相放心,陸遠生可是一等要犯,臣是不會讓他輕易死的,臣還要等著皇上一聲令判,等著親眼看著他處斬呢!鳳相,可開心了?”
鳳啟之的身子搖搖欲墜了一下,他的內心已是驚濤駭浪,他沒想到自已派出得二十名死士竟然去刑部救一個人都救不出來,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軒轅逸的目光也是驚了驚,眸底一片冰冷,看來事情還是沒能挽回,他倒是替鳳啟之可惜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