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世凱說完之後,慈禧果然十分配合的沉下了臉,並且還哼了一聲。世續和那桐聽了,心裏也不由得一顫,知道糟了,兩人也不是無能之輩,當然知道慈禧最忌諱的是什麼,因此當袁世凱說出了“庚子之禍”時,兩人就知道肅親王的事情是難以挽回了。
在庚子國變期間,當時在朝中主政的載猗、載勳、載瀾等宗室就勾結在一起,背著慈禧幹了不少令當時局勢惡化的事情,可以說庚子時局的惡化,載猗、載勳、載瀾等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洋人照會”事件,是在時局還沒有完全惡化的時候,載猗為了個人的私心,泡製了一份偽造的所謂“洋人照會”,其中有一條就是“勒令皇太後歸政”,正是這一條徹底激怒了慈禧,使當時還在戰和之間搖擺不決的慈禧在衝動之下,向八國同時宣戰,終於時局勢變得不可收拾。
這時隻聽慈禧道:“好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這個時候誰都聽得出來,慈禧己經做出了決定,肯定是要嚴懲肅親王,因此自然是無人發言,而世續和那桐互相看了一眼,都把頭低下,畢竟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見沒有人說話了,慈禧才緩緩道:“慶親王、張之洞留下來,其他人都跪安了吧。”
幾個人離開了養心殿上,又回到了軍機處,還不等進屋,隻聽天空過,中“哢嚓”一聲,打了個劈雷,傾盤大雨“嘩啦啦”的天下落了下來,幹燥的大地上速度就積起了一層水。
雖然緊趕慢趕,但還是晚了一步,幾個人都被雨淋了個半濕,因此進到軍機處之後,都忙著摘去頂戴,清理著淋濕官服,好在是都沒有完全濕透,到不用脫換。
袁世凱站在門口,看著外麵密如絲網的雨幕,笑道:“好大的雨啊,這場雨到是可以解一解暑,今晚大約是會涼快一些。”
就在說話之間,隻見慶親王和張之洞在幾名小太監打傘的陪同下,也都回到了軍機處裏,而且同來的還有李蓮英。袁世凱趕忙挑起簾子,讓他們進來,還道:“王爺、香帥,兩位辛苦了。”
慶親王嗬嗬笑道:“還好,還好,這場雨到是來的好大啊。”
世續也趕忙過來,道:“王爺,肅親王是怎麼發落的。”
慶親王看了李蓮英一眼,道:“李公公,還是你來說吧。”
李蓮英點了點了,一挺胸,扯著嗓子道:“奉上諭,肅親王善耆,目無國法尊上,行事乖張妄為,結黨營私,交通匪類,危及江山社稷,敗壞朝政綱常,特處以革去王爵,降為庶人,發配西安服役五年,念及宗室,故罪不及親屬,限其三日啟程。欽旨。”
世續和那桐聽了,也都大吃了一驚,雖然沒有累及到家人,但這個處罰是相當嚴厲的了,原來最多以為是爵位降幾級的,就算不是貝勒,也能混個鎮國公、輔國公什麼的,卻沒想到王爵被直接就革去了,而且還要發配西安服役五年,雖然以肅親王的身份,就算沒有任何爵位,到了西安後也不會真去服苦役,但這輩子也徹底完了。
因此世續立刻道:“什麼?這也太狠了吧?老肅就算是有錯,也不至於這麼慘吧!李總管,這是怎麼回事。”
李蓮英道:“世續大人,這可是皇上親自下召,我們當奴才的隻是奉令傳旨而己,那懂些軍國大事啊,您這問我,可是抓瞎了。”
世續聽了,又怒視袁世凱,道:“袁世凱,都是你搗得鬼,如果不是你剛才那番胡言亂語,老善又豈會淪落到如此。”
袁世凱哼了一聲,道:“我是胡言亂語?那麼剛才在太後、皇上麵前,世續大人為何不向太後、皇上指明呢?其實現在指明也不晚啊,世續大人可以再進宮去向太後、皇上進言啊,相信以世續大人的伶牙俐齒,一定能夠說動太後、皇上回心轉意,收回成命啊。”
世續被袁世凱擠得說不出話來,而那桐也看不過眼了,道:“袁老四,你少在這裏賣耍,今兒的事情我們都記下了,早晚有你好看的。”
慶親王皺了皺眉,道:“世續、那桐,你們兩也是軍機大臣,這是什麼樣子,處罰肅親王是太後、皇上決議的,你們這是要質疑太後、皇上嗎?”雖然慶親王也是宗室,但他並非是宗室派的成員,反到是和袁世凱結成一黨,因此這時自然要幫著袁世凱說話。
但質疑太後、皇上這頂大帽子,世續、那桐也扛不住,因此兩人又狠狠瞪了袁世凱一眼,也不顧軍機處的規矩,一甩簾子,冒著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