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再怎麼裝模作樣,他也是個渣。”歐陽陽說話很少這樣不留情麵,“在市民中心門口,你就該看清他的真麵目了。”
莫笑看著窗外飛逝的車影,扯開了話:“明天下班後能陪我去趟商場嗎?買點……必需的東西。還有後天,我一個人……有點瘮。你能請假陪我去嗎?”
“嗯。”歐陽陽想都沒想就應下了。他轉念又問:“真的想好了?”
“不然呢?”莫笑反問。她屈肘枕著車窗,仿若自問:“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歐陽陽沉了臉。沉默好久,他說:“本來我還想勸你,再怎麼著都該知會孩子他爸,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可是……”他搖頭,麵色越發沉重:“笑笑,我當初……真不該勸和,對不起。”
“關你什麼事啊?”莫笑捂著臉揉了揉,“爸爸對我道歉,媽媽也道歉,現在你也道歉。”她深吸一氣,故作輕鬆地笑著扭頭看他:“婚是我自己應下的,人也是我自己選的。即便錯得再離譜,我也是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歐陽陽攥著方向盤的手都緊得近乎擰出水來。他瞥一眼身側,看到她眼角一閃而過的淚光,他沉了聲:“不開心的,都忘了吧。雷鳴霄這個人城府太深,以後能不見就別見了。”
莫笑默默地點頭。
歐陽陽抿著嘴唇,欲言又止。好久,他還是開了口:“你知道雷氏股票暴跌,最大的受益人是誰嗎?”
莫笑漠不關心地別過臉,冷冷地搖頭。
“雷鳴霄!他趁低吸納,已經一躍成為第三大個人股東。加上他媽離婚分得的股票,他們是一致行動人,他在雷氏的話語權甚至可以與他爹雷霆軍抗衡。”
莫笑隻覺得冷。她下意識地撫著胳膊揉了揉。
歐陽陽還在忿忿:“老婆遇難,他倒發了財。可笑!不是我陰謀論,他哪裏常備那麼大筆現金?還有,海外雷氏的股票早在春節前就被人大筆做空,一點負麵消息都沒有,這太奇怪了。拉你去塞班島也蹊蹺,手機電話統統不通--”
“歐陽!”莫笑忽然摳住車窗,整個人都有些晃悠。她咬著嘴唇:“別……提他了。我不想……再聽。”
“笑笑,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是小人之心,可哪有這麼多巧合?我就是覺得蹊蹺--”
莫笑搖頭。她臉色煞白:“我知道他不愛我,我知道我的婚姻是錯的,我都知道了,也看清了。可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害我?我是她老婆。”
她說到“老婆”二字,連嘴角都輕搐。她熬得眼睛通紅,卻始終逼回淚水:“他是個商人,唯利是圖是他的本性。哪怕他利用我的負麵消息給他謀了利,我也無話可說。那時,我們已經協議離婚了。”她捂著額,還在搖頭:“可我不信這一切是陰謀,你懂嗎?歐陽,我不願意我的婚姻是陰謀。”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歐陽陽改口。和王曉麗的照麵,他沒法向莫笑開口。他更沒法再開口佐證他的猜測如何合理。難得糊塗,越清楚越痛苦,與其把不堪的真相撕開給她看,還不如把她蒙在鼓裏。他扯開話題:“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公司還有點事,我得回去加班。明天我提前下班,接你去商場。”
莫笑依舊捂著臉。她隻覺骨頭都像散架了。有種疼,說不出道不明,從裏及外,從骨子裏一點點啃噬,疼到你都忘了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