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霄皺得眉頭都鎖在了一起。他攥緊拳,呼吸不暢地盯著移門那頭。她說的情真意切,找不出半點破綻。他又開始陷入那個輪回的怪圈。他甚至又在想是不是冤枉她了。
“肯定是哪裏搞錯了!”莫笑還在添油加醋,“我不知道我的樣本編號。可我……我有什麼理由害那個女孩啊?”她都帶哭腔了:“我本意是想幫人啊。我希望隻是媒體惡搞,整件事都是假的,根本沒那個台灣女孩。”
她說著都半弓了腰,帖著移門,半個人都縮進了紗簾裏:“我知道,嗯,應該是假的……否則,也太可憐了,即便不是我……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嗯,嗯,謝謝你。嗯,我跟骨髓庫聯係後,會再聯絡你的。好,好,拜拜。”
莫笑扭回頭。兩個人就這樣硬梆梆地對視著。
她癟著嘴,眼角都委屈地扯了扯。她低頭,拂了一把淚:“打擾你了。其實,我跟你的車回來,隻是想……想用這裏的座機給爸媽回個電話。這樣,他們會放心很多。”這個時候,她不想爸媽知道她離婚了。如果他們知道,會傷心死的。
她再找不到理由賴在這裏,她更怕他誤會:“快天黑了,我走了。手續……我聽米律師說過,拿授權委托書就可以了。如果有問題,我盡早騰時間走一趟。”她蹭著拖鞋走了過來。她彎腰拎行李包,劉海遮著半邊臉:“你不用……擔心,我沒事。謝謝。”
“小區外全是記者。你怎麼走?”
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冰冷。莫笑卻還是心存感激。即便做不成夫妻,至少在緊要關頭,他還是挺了她。他不留情麵地轟走路雲風,給了她一絲虛無的寬慰。她不算完全錯愛了他。她頂著一臉淚痕,卻擠出一絲微笑:“我又沒有明星臉,戴個口罩,換身衣服就認不出來了。”
“先處理傷口。”雷鳴霄移開目光不看她。他彎腰就打開了急救箱。
莫笑瞥一眼膝蓋,滿不在乎地搖了頭:“不用,擦傷而已。哦,借衛生間用一下。”她說著就往客房走。
雷鳴霄頓住。沒把她半路扔高架,並不是他念舊情。他隻不過不想鬧出人命。記者驅車在後麵追,她兩條腿敵不過四個輪子,以她的心理素質指不定就四處亂竄,像竄入高架的野貓命喪當下。帶她回來也隻是挑簡便。她那個破小區的爛保安擋得住記者才怪,說不定大隊人馬已經輪流候在了她的三居室。他才不想跟著她當炮灰。
他坐了回去。嘭地,他聽到客房門關上了。愛裝清高就裝個夠,他本來也沒打算收留她。手機響,他掏出來瞟一眼,立刻黑了臉。
地下車庫,一聲刺耳的喇叭聲響起。雷鳴霄冷冷朝那邊看過去,就見路雲風推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