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來訂。”梁肖鐵了心。他縮回手就果然訂起票來:“冬天是最適合去尼泊爾的季節,沒有高反。好了,輸入護照號。”他又把手機遞了過去。
直被他逼上了梁山,莫笑無奈地咬了唇。她糾結,一個人留上海的確不好。出去散心固然是好,可和他同去,瓜田李下的,有理都說不清。
梁肖識破了她的心思。他把手機硬塞給她:“是一幫子人,不止我。你這個時候就該多認識朋友。推什麼推?再推最後一張票都要給搶了。”
莫笑一咬牙就鬼使神差地接了過去。
偌大的玻璃幕牆外,雷鳴霄僵住了。剛才,他們推推搡搡,全被他逮了個正著。他本能地攥了拳。他怎麼就會被這個女人給騙住了的?他還以為她傷心欲絕,正躲在某個角落可憐兮兮地抹淚!哪知道,她早就不藥而愈了。嗬,他冷笑。他早該料到,心腸歹毒的女人能長情到哪裏去?真他媽見鬼!他剛要衝進咖啡廳,找她算賬,就隻見那個男人竟然拉扯著她起身。
梁肖拽住莫笑的胳膊:“走,戶外運動,沒裝備哪行?趁熱打鐵,商場裏就有家店。”
莫笑甩他胳膊:“我還約了人。”
“不是還沒到嗎?即便到了,就不能等等?別老被人牽著鼻子走。”梁肖鬆開她的手,掏出錢包放下鈔票叫了聲“買單”。
莫笑最終還是被梁肖攙著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商場。
“揉跌打酒了嗎?別怕疼,不使勁揉,淤青散不開……”梁肖像個老媽子一路嘮叨。
莫笑無奈地拖著步子。不知為什麼身邊有個人嘮叨,莫名地讓她稍許心安。這個時候,她沒法向親人朋友坦言即將失婚的事實,她總需要個樹洞。清者自清,她隻是不想孤零零地留在空蕩蕩的房子裏胡思亂想。她瞥一眼他的側臉,頃刻,就很不自在地低了頭。
雷鳴霄遠遠地跟著。每走一步,他的拳頭就越緊了一分。虧他有那麼幾個瞬間還真可憐過她,這份憐憫心還真不如掏出來喂狗!
戶外用品店,門可羅雀。營業員見客人到,自然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梁肖拖出一根登山杖比劃兩下,笑著遞給了莫笑:“試試。”
莫笑興致不高地推了推:“像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營業員聞聲噗嗤笑了開,迎上前就開始推銷:“登山杖是戶外輔助器械,主要是功能性的,能減少至少22%的腿部和膝蓋肌肉關節壓力……”
雷鳴霄像抹幽靈,杵在商場過道,一眨不眨地盯著裏麵。這麼快都要結伴出遊了?前天她還窩在他懷裏膩歪呢,真他媽翻臉無情!他攥得拳頭擰得出水來,胸口也開始悶疼。
“那就這個吧。”莫笑禁不住營業員賣力推銷,照單全收了。
這時,梁肖不知從哪裏撈出來一頂帽子嗖地戴到了莫笑頭上:“登山必備,還有,別忘了防曬霜。”
莫笑還來不及扯下頭上的帽子。手機趁亂響了,她低頭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肩膀都跟著莫名地顫了顫。她瞥一眼梁肖,扯下帽子塞給他,就避開幾步接起了電話。她喂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而手機那頭,他沒出聲,光聽得到他的呼吸,似乎有點急。
莫笑找了角落的沙發坐下。咬得嘴唇吃疼,她刻意振了振語氣:“登機了吧?一路順風。”雖然她並不相信“分手還是朋友”的鬼話,可她不想弄得難堪。
“就這麼盼著我走?”雷鳴霄陰沉沉地盯著玻璃牆那頭的身影。
莫笑就聽不得他的聲音。原本好好的,就這麼短短一句,淚唰地滑了下來,她趕緊別過臉避開梁肖和營業員。可就這一眼,她原本抬起擦淚的手就這麼懸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