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路先生為首的四人,已經下到了坑底
路先生大步流星往前猛趕,身後跟著的破軍也並不比他慢,隻池田和維羅塔兩人走得戰戰兢兢
坑底漆黑一片,除了不遠處湧出地表的岩漿微光和偶爾亮起的閃電,再無半點可以照明的東西,深一腳淺一腳的,隻怕不小心就來個嘴啃泥,最的的,萬一前方有個什麼坑洞,恰好下麵又是岩漿,那可就屍骨無存了
兩人不自禁對望了一眼,可又隨即閃開了目光
維羅塔壓根兒瞧不起這個隻知道拍馬屁的胖子,池田自然也鄙視這個靠賣友求榮混進元教的下作浪蕩子
不過此時,兩人的思維倒是相同,都走到這一步了,說什麼都得堅持下去,退一步,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越走,似乎震動越強烈,但並非那種無規則的抖動,倒像是地下有個龐大的機器正在運作,節奏感很強
池田的疑惑已經超過了恐懼,他一直認為趙知秋是路鵬鈞的底牌,現在看,似乎未必
又走了一陣子,前麵路鵬鈞肥碩的背影似乎退下來,有些光芒自他前方亮起,像是熔岩的顏色
熱度似乎已經將寒冬徹底驅散,池田走得渾身大汗,裸露在外的肌膚甚至感覺到灼痛感,但現在決不能掉隊,他偷眼看了看維羅塔,腮幫子鼓著,顯然也在咬牙堅持
這最後的一小段路,簡直濃縮了前麵所有的艱難,但好在終於過去了
池田和維羅塔幾乎同一時間趕到路先生身邊,剛放肆的喘了幾口大氣,又不約而同閉上了嘴,硫磺味很濃,灼熱到要將呼吸道燃著一般
但緊跟著,他們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那是一柄大到駭人的斧頭,半身已經露出熔岩,仿佛漂浮在熔岩之上,正在有頻率的震動著
盤古斧在這裏藏著,池田和維羅塔都知道,可當時畢竟隻見到個斧尖,如今幾乎得窺全貌,又是漂浮在熔岩之上,這景象未免太過駭人,兩人同一時間閃過一個念頭:這究竟是什麼金屬做的?
但路先生根本不打算給他們釋疑,隻一笑,用暗啞的聲音道:“池田先生,你不是發誓要為我赴湯蹈火麼?”
池田趕忙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那好”路先生笑得更燦爛了,指了指熔岩“跳下去吧”
池田一愣,盯著路先生足有移時,才強笑道:“路先生,別開玩笑好嗎?”
路先生臉上帶著牢不可破的笑容“沒開玩笑,你放心,我稍後也會跳下去”
池田是察言觀色的高手,很快意識到,路先生是玩真的,絕對不是玩笑,但這種決定,他仍舊不敢相信,因此,他用幾乎幾十年都沒有過的結巴語氣道:“你……你……你過河拆橋?”
“絕對沒有,隻是你們都誤會了”路先生笑著,表情中帶著些欣慰“我從來沒說過,我要利用趙知秋征服世界,我隻是讓他覺醒,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呢?”
池田稍一思索,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這答案未免太過荒謬,他根本無法接受
路先生竟然點了點頭,笑道:“畢竟是聰明人,你猜對了,我苟延殘喘活到今日,不過是為了完成義父未盡的心願罷了”
池田用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路先生,半晌,忽然間怪叫一聲,轉身就跑!
路先生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應,騰身一縱已攔到他麵前,不由分說,一把掐住池田的脖頸,揮手便將他扔進了沸騰的岩漿之中,池田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吼叫,隨即全身都燃了起來,不過折工夫,已經被岩漿吞沒!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連破軍都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神兒才道:“好,早瞧這胖子不順眼了”
路先生一笑,轉過頭,對嚇得臉色慘白的維羅塔道:“放心,跟你沒關係,你的命長著呢”
說話間,他從衣袋中掏出個小瓶來,正是當日裝著元能量的那個,擎在手裏看了看,不言聲往岩漿中一丟,隻聽得彭的一聲響,像是那瓶子炸開了,少頃,便感覺地麵再次劇烈抖動起來,岩漿仿佛沸騰了般翻滾著
“大功告成”路先生拍了下手,欣慰地一笑“接下來,看你們倆的了”
破軍一愣,轉頭要問,便見路先生騰身躍起,跳進岩漿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