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一臉悲愴,看那樣子對九曜之死仍舊心有不甘,還想著和趙知秋廝殺
韓文悅瞧了他一眼,道:“雲帆,你幫我把我師父屍身背下山去,明後天送回武當,我隨後就到”
這也是急務,雲帆點頭應承下來,蹲身把道真子屍身負在背上,腳步沉重地和淨空師太幾人向山下走去
張鱗一臉沮喪,甚至連招呼都沒和他打,便跟在隊伍最後下山
韓文悅略一思索,已經反應過來,張鱗自負九龍秘術天下無雙世間無對,這一場決戰卻是半點沒派上用超甚至連生死人肉白骨的九龍化傷術都一個人沒救到,打擊可想而知
想到這兒,他強打起精神,叫了張鱗一聲,走過去,掏出張紙塞給他,道:“這是青冥道人臨行時傳我的心法,雖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法術,不過對於道法的理解,應該有輔助功效,以你的資質,肯定比我明白的快”
張鱗猶豫著接過,點了點頭“你不走?”
“我再看看”韓文悅出了口氣,瞧了眼趙知秋“放心,他要殺人,我們一個都走不掉,鬥神好鬥不假,可如果對手根本無心相抗,他也沒有絲毫興趣”
這話似乎不錯,張鱗默然半晌,又道:“文悅,不要想著獨力擎天”
“我明白,放心吧”韓文悅苦笑著,細碎的白牙咬了咬嘴唇“再見麵就是大決戰了,我不會傻到意氣用事,那是拿整個人間做賭注”
張鱗放心了,韓文悅很理智,大事上絕對不糊塗,因此隻叮囑了句“當心點”便轉身下了山
方才還人滿為患的山頂,頃刻間少了一大半人,顯得有些空落和寂寥
韓文悅望向趙知秋,這個昔日並肩作戰的朋友,如今已然變為死敵
趙知秋卻背過身,看著另外一人
那是真田翔,他居然還沒走
韓文悅又歎了口氣
真田家和趙知秋之間的關係,文曲情報中都有,但包括韓文悅在內,都沒能真正重視真田千惠在此事當中的重要性
如今,真田千惠已然香消玉殞,而親情,也在刹那間轉為仇恨
真田翔抱著千惠的屍身,虎目含淚,用毫不掩飾的仇恨和疑惑目光,死死盯著趙知秋
趙知秋也在看著他,表情中帶著些許感慨
良久,真田翔放下千惠屍體,緩緩拔刀出鞘,先是慢慢走了幾步,隨即腳下越來越快,揚刀衝向趙知秋
在場人都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沒人阻擋,包括韓文悅眾人在內
死的人多了,或許人也就變得麻木了
刀在趙知秋頭頂上方生生汀了,再近不得分毫
真田翔使出渾身氣力,也沒能再有寸進,終於踉蹌著後退幾步,哭出聲來
趙知秋竟歎了口氣,緩緩道:“其實,事情可以不必到這一步的”
真田翔咬牙切齒道:“從今往後,真田家和你恩斷義絕,我一定要殺了你,為千惠報仇!”
趙知秋淡淡一笑“隨你吧,不過不是現在,你走吧,今天沾了太多親人的血,我不想再多一個”
真田翔很清楚,他現在根本不是趙知秋的對手,隻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了趙知秋一會,似乎要把仇人的樣子刻進眼睛裏一般,這才背起千惠的屍身,邁步往山下走去
趙知秋根本不在乎他的去留,目光轉向伊藤
伊藤現在已經不知所措了,即使他是個見過大場麵的人,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他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伊藤”趙知秋叫了他一句
聲音並不高,卻激得伊藤身子一抖,趕忙應是,自己的聲音卻又大的嚇了自己一跳,好在此時並沒人有興趣笑話他
趙知秋緩緩道:“你跟我回修羅界,輔佐我”
這句話已經帶了命令的語氣,伊藤很敏銳地察覺到,趙知秋的氣質又變了,之前隻是讓人恐懼膽寒的壓迫感,如今卻是一種視眾生如草芥的君臨天下氣勢,不由得人不服從
盡管對於所謂的修羅界根本毫無認識,可伊藤還是魔怔般應了是
趙知秋嗯了一聲,又道:“半個小時,召集你的人,準備出發”說罷再不看他,又瞧了瞧韓文悅,轉身站在火山口邊沉默下來
韓文悅無聲歎了口氣,現在,做什麼都是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