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對磧口的攻擊異常的順利,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夷南的五萬大軍僅僅抵抗了兩天就全部退卻了,這著實是閃了張寶相的腰,也讓李承乾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首先這裏不是中原,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草原,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一城一地的得失浪費兵力。與我周旋直至拖垮我軍的後勤才是正理,這麼像模像樣的打兩天有什麼意義呢!
為了慎重起見,李承乾則特意下令張寶相謹慎追擊,不可輕敵冒進,省得中了夷男這老狐狸的圈套,要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可是把頡利都耍得團團轉的人物,兵者,國之大事,不加點小心真是不行!
隨後,大軍放緩了進去速度,每百裏一紮營,又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去搜集情報,以保證及時獲取信息,對戰事的計劃進行靈活的調整。還別說,除了如同瘙癢的小規模襲擾和那些異想天開想打唐軍糧草主意的人外,一切都進展的十分順利。
但該來的問題還是躲不掉,沒過幾天,各部就出現了問題,不少士兵都莫名其妙的感染上了瘟疫,而且數量還不少,這對於氣勢如虹的唐軍算是不小的打擊,也是一件值得重視的大事,李承乾不得不下令暫緩進軍。
經過隨軍的太醫署副正-甄權和軍醫正-獨孤睿的勘查發現,原來是水源發生了問題,薛延陀部在河流中將病死牛羊的屍體用石頭綁住,沉入河中以便於隱匿,要不是軍中爆發瘟疫,誰能徹底在這低下搜索呢!
這特麼是一條絕戶計啊,直到現在李承乾算是徹底明白了薛延陀為什麼在磧口非要守那兩天了,他們這就是在為給水源下毒爭取時間,利用匈奴人對付漢軍的故計,企圖以此拖垮整個唐軍,然後伺機反撲,重創或者全殲北征的全部唐軍。
毒,真是毒啊,用突利的話說,整個薛延陀部能出這樣損招的人隻有晉先生一人,他不是突厥人,當然不在乎這麼幹的後果是什麼,死多少百姓他眼睛恐怕都不會眨,堪稱是一代毒士。
毒不毒士現在是顧不過來了,土地就好比是一個巨大的過濾器,有著較強的過濾性,鑿井取水且燒開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用水的問題。所以李承乾特意把全軍的輜重營單獨調撥了出來在營區內打井,並要求隨軍軍醫要時刻關注。
這吃的不夠可以省著吃,可這要是沒有水,那就是神仙也扛不住!而甄權二人提出四點建議:其一,所以感染瘟疫的士兵集中隔離,以免瘟疫擴大。其二,軍中的馬、牛、羊頗多,產奶量也很可觀,可以用他們代替一部分水來飲用。
其三,軍中治療瘟疫的草藥不夠,應該立即從定襄和晉陽調撥。其四,責令兩地同時打造水車,以被行軍之用,畢竟這裏是下遊,上麵還有多少敵人挖好的坑誰也說不準。
對於二人的建議,李承乾統統照準,同時嚴令主管後勤的老將-柳亨不惜一切代價,竭盡全力的打井,人不夠立馬就說,要多少人給多少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喝水的問題。
好在時節是在五月份,要是趕上酷暑和寒冬,根本就沒法打井,那樣的話李承乾唯一能作的就是盡快撤軍,把損失降到最低。
中軍大帳,李承乾端坐在帥位之上,快速掃過了帳中諸將的麵部表情,左側的張寶相、突利、密蘇阿、盧承慶、蕭嗣業、龐孝泰、辛茂將、柳奭麵色沉重。
缺水對於他們來說是致命的,軍中剩餘的飲水隻剩三天,要是三天之內打不出水來,那他們的麾下部隊士氣就會急劇下降,這仗也沒法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