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大都督府互市司主事是個不大且紮眼的職位,王笍頂替長孫渙後在太原官場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茶馬貿易一直以來都是令人眼饞的肥缺。如今王氏父子壟斷了北方的貿易,那他們王氏的實力豈不是更進一步,能讓其在世家暗中的角逐中成了龍頭了。
但沒過幾天,正在羨慕王氏好運氣的大夥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互市司不僅一改往日嚴進寬出的政策,對於王氏走私的布匹、茶鹽買賣也進行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這那裏是親生父子該有的態度,分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嘛!
更讓人驚訝的掌管王氏財帛一房的王澄與新任並州大都督府長史-蘇世長,對此都保持了諱莫如深的態度。
人對事務總是有新鮮勁兒的,互市司與王家,王澄與王笍之間的事,很快就被討伐薛延陀的戰事代替了,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一路向北開去,太原城的百姓把全部目光和注意力都轉向了他們的身上。
全軍分為大致兩部,李勣部為偏軍掃蕩在漢製改革中反抗或仍保持中立者,而李承乾則親提大軍主力,以張寶相率軍兩萬並突利部三萬為前軍,以極快的推進速度向磧口方向推進。
在草原上作戰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沒有那麼多城池,即使有些依山而建的城塞也是少數,不像中原地區一座有一座的城池礙著,作戰時不得不攜帶大量的攻城武器,嚴重拖延了行軍速度。
毫不誇張的說,這裏就是騎兵的天堂,唐軍的鐵蹄馳騁縱橫、兵鋒勢不可擋,以碾壓性的實力,不停的拔除一個個阻擋在他們進攻路線上的敵人。而得益於灌鋼法發展起來的陌刀部隊,則坐著專門為運輸他們作戰的馬車緊隨其後。
有道是風水輪流轉,突厥人對唐軍的恐懼不得不說是自食惡果,十四年前,他們追隨頡利喝斷便橋,迫使大唐傾盡府庫中財寶,以極其囂張的囂張的態度返回了草原。
這對於大唐帝國的臣民們來說,不僅僅是喪失財帛或者打了一場敗仗那麼簡單,更為主要的傷了民族的自信心,讓官紳百姓都深深的以為恥辱。沒錯,貞觀四年北伐之役,大唐是打贏了,同時又以廣闊的胸懷接納了百萬草原災民。
可如此胸懷並沒有讓他們感恩戴德,反而包藏禍心,處心積慮的想擺脫唐治而自立,這條無論是當權者們或者大唐的百姓都不能容忍,所以兵鋒掃過之地,寸草不留。
而且幹這種髒活的還是突利和密蘇阿的部隊,對於這種方法,李承乾對將領們是這樣說的,驅虎吞狼,以胡製胡,既減少唐軍自身的損失,削弱二部的實力,更是不占一點因果。
等那些突厥人回想起這場戰爭中失去的那些親人的時候,他們首先恨的,就應該是背叛天神,出賣同根同種的突利、密蘇阿,要怪就他們太沒有骨氣,要怪就怪他們太貪婪。
將來大唐的官吏在這裏爭糧納賦的時候,才不至於因為種下的仇恨太多而遇到太強的阻力,反正他們都是孤花大價錢“請來”的,不物盡其用,人盡其才,那豈不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