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國家的儲君,李承乾必須要吃透“用人”二字,因為隻有用對了人,國家社稷、黎民安危才能得到保障。在上位者眼裏世家和寒門出身的官員在本質上沒什麼區別,隻要其才能和忠心得到認可,那仕途自然是一帆風順的。
是,在表麵上,不管是朝廷還是那些儒生們,都鼓勵學子習聖人之言,行聖人之道,可這個世上的黑暗總是會多過光明,所以荀子說人性本惡,因為利的存在,才讓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光讀死書,按照上麵說的做事,那早晚讓人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真正的智者,是首先了解黑暗,在黑暗中與人搏鬥的時候,心裏始終保持著光明,即使手段上與那些人大同小異,但他們依然是個好官。
在李承乾的認知中,貪官為什麼多能吏,就是因為他們時刻居安思危,時刻擔心自己丟官砍頭,所以變著法的求財,求名,求利,可總結起來卻隻有兩個字,那就是“求生”。
昔年,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立身處事,要懂得進退周旋,方能遊刃有,餘求而全不損,所謂學以致用就是這個道理,必須得學會變通。
想到好官,滌蕩這天地之間的不平之事,那就要比貪官承受更大的壓力,就比如說那蓮台上端坐的佛像,不經曆千刀萬剮,怎麼能成才呢!當然,與此同時也要有做案板的覺悟,畢竟這宦海沉浮,為官之道都是一點點積累下來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忘了王家,忘了這個世上隻有對與錯兩個選項,因為世間所有事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處之或對待就是這是世上最大的謊言。
“太原王氏!恩,好響亮的牌子啊,用這塊招牌的子弟入朝為官隻要中人之資,為官再本分一些,二十年內一定能穿上一身朱袍。隻要你能保持初心,實心為朝廷作事,朱紫加身也未必比他們要晚嘛!”
話畢,李承乾把頭扭向了一旁的長孫渙,他馬上就要隨軍出征了,互市司的活不能沒人幹,既然他覺得王家的這個庶子有培養的天賦,那嚐試一下又如何呢!尤其是有了這斷絕父子關係的戲碼,用起來豈不是更放心,而且還又那麼多人看著能出什麼事。
“王笍,太子殿下可從來不輕易許人,你小子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想想那剛剛侮辱過你的,所謂的親生父母,想想你腦海中的大同世間,想想今日那被你救了老者,為了這些人,難道你就不應該作點什麼嗎?”
有了長孫渙的補刀,王笍得眼神又閃耀了光芒,從床上掙紮的爬了起來,忍著劇痛拜俯於地,恭聲言道:“臣並州大都督府-互市司主事-王笍叩謝殿下擢拔之恩,此後一身一命,為殿下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