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是當朝的宰相,國家的重臣,直諫天子那都是尋常之事,那能把竇寬一個“幸進”的尚書放在眼裏,不就是受太子的青睞嘛,說起話來那口氣叫一個大,那是一點錢的事嗎?
而他的對手竇寬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在州府摸爬滾打了二十年的老油條,從一個正七品的縣令一直做到正三品的尚書,那是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他可是一點都不怵魏征這個“二主”之臣。
俗話說,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與竇寬這麼個“無賴”對戰,那魏征也被帶到了下三路上,二人隨即從朝務公事一直罵到個人身上。
得,這事非得弄出個頭兒,要不然這兩頭驢還不得天天掐,行,要掐是吧,那掐吧,咱爺們好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好戲了,那就看看唄,反正史仁基那貨也跑不了。
對視了一眼後,皇帝父子都無奈的笑了笑,同時選擇了緘口不言。當然了,從皇帝興致勃勃的麵色中,李承乾看到四個字“幸災樂禍”,如果這不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話,難以保證這個爹不會也下去賭上一把!......
“魏征,別在本官麵前裝出一副忠臣良將的樣子,你就不是指著唱高調才坐上宰相位置的嗎?舊東宮的一介末吏,靠出賣耿直,專盯主上的遺漏過活的家夥,沒有資格在本官麵前狂犬吠日!你在舊東宮的時候怎麼不見如此行事呢,還不是因為既怕死,還想保住富貴,鑽陛下不罪言官聖諭的漏洞。”
竇寬這話說完,李承乾下意識的看了看皇帝,見他麵色沒有異常,而且依然興致勃勃,李承乾感到非常的奇怪。在他看來,魏征在孝道上苛責竇寬是過分,可竇寬也不能把建成的事翻出來啊。
玄武門之變可是皇帝的忌諱,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這麼說,彥集啊,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讓李承乾想不通的是皇帝為什麼不發火,就算竇寬是太穆皇後的族人,是自己的心腹,但他的麵子還有大道可以逆龍鱗的地步吧!
是皇帝把當年的事看開了,真的和自己講和了,那可真是一樣讓人高興的事。可如果不是,那就問題就嚴重了,那說明皇帝是想試探魏征,對於魏征的忠心壓根就不相信。
對於皇帝疑心魏征,李承乾近幾年才發現的,貞觀初的時候,皇帝雖然事事依著魏征,但從不讓他參與秘事的商討。那時候他覺得,是魏征是新附的原因,要用時間來證明他對國家社稷的忠心。
可現在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魏征依然沒有進到這個圈子來,尤其是房玄齡說他是個有意思的人,這讓李承乾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當著文武大臣的麵,皇帝竟然不惜醜事暴露於人前也無動於衷,這讓李承乾真提魏征的將來擔心啊!......
“竇寬,老夫是不是忠臣良將還輪到不你小子操心,陛下的心中自然會有一杆秤,俗話說的好,君有過可以直諫,臣有過可以明參。你還是管好你那一畝三分地的好,要是老夫涉及到什麼貪瀆、營私舞弊、違背律法的事,你可以去查,用不著在這和老夫扯東扯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