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下去吧,不管是欺辱還是毆打,隻要能夠忍下來,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蕭然曾經是真的這麼想的。
然而,忍耐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等到蕭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從一開始就該報告給老師時,隻收到了辦公室裏那些所謂老師們的玩笑調侃‘這真是學生能搞出來的嗎?’。
當時,老師們的嘴臉到現在也忘不了,簡直就像是被稀奇古怪的麵具給遮蓋住了一樣,陌生到蕭然甚至懷疑他們和自己到底是不是同一種生物。
現在想起來,比起學習成績不好還不合群一直孤孤單單陰沉沉的蕭然,被學生們眾星捧月一樣圍繞著的欺淩者當然更容易取信老師。蕭然憎恨老師們的不作為不信任,卻更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所以,在獲得了力量後,就來清算這筆賬了。
“明明有了力量,卻還說是要像之前一樣忍辱偷生,那好不容易發生了變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就算你想要報仇,也有其他方法的吧?不是傷害他們性命,而是通過正確的手法讓他們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這麼說著的王誌善,臉上的麵具和那些老師簡直如出一轍。
“真是正確呢。”
看慣了那種嘴臉,蕭然不以為然地嘲笑。
“我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你們就急急忙忙跑出來阻止我,但是在我被傷害被嘲笑的時候卻沒人站出來幫助我,不過就是因為我家裏窮、學習不好、長相也不好嗎?僅僅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你們就能夠這樣肆意地針對我欺辱我嗎?!”
蕭然越說越激動,表情變得猙獰,淚水順著他的眼眶留下來,卻因為那可怕的表情讓人無法感受到他的悲傷,隻是單純覺得恐怖。
“你們把這個世界變得這麼黑暗這麼肮髒,自己作惡多端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卻能夠心安理得地坐擁財富盡情享受,我隻不過是把受到的迫害還給傷害我的人,你們卻說這個世界容不下我?這合理嗎?”
王誌善臉上一片呆滯,並非是被蕭然說得啞口無言,而是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已經是無法交流溝通的了。明明說著同樣的語言,卻無法將自己的話語傳到對方耳中,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可笑的了吧。
“現在,我就用你們的方法來對付你們。”
凶狠地擦去臉上的淚水,蕭然抬起頭。
“你們進來時有看到我準備的監控嗎?那些玩意雖然沒法錄下我們的對話,卻能夠把這裏發生的一切拍下來,然後,你猜拍下來的畫麵會被送到哪去?”
這麼說著,蕭然對著放有三人的板車一蹬,車子就這麼朝著王誌善緩緩滑了過來。
想要上前的王誌善被劉秀拽住,下一秒,板車……連同板車上的人一齊扭曲了,就像被人握住的毛巾一樣上下兩個部分朝著不同的方向擰緊。
理所當然,人體是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變形的,三人生還的可能性為零。
王誌善看著眼前那可怕的畫麵,情緒也好表情也好,全都冷靜了下來。他無法阻止蕭然行凶,不,如果挺身而出的話大概能夠起到那麼一絲緩和的作用吧,然後在延長了一秒鍾的生存時間後四人一齊變成爛肉。
不不,若是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更好的方法,或許就能拯救這三人和蕭然了吧,但現在什麼都晚了,他沒法阻止蕭然變成現在這可怕的模樣,更無法阻止三條人命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