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誌氣有勇氣,也有點小骨氣,就是太過自私任性,自大無知,還不懂“孝”為何物。”
這是江觀漁在吸收完原主的記憶後,對魚伢子所做出的評價。
“別光吃飯啊,來,吃塊紅燒肉。”
葉淑蘭見兒子光埋頭吃米飯,始終一聲不吭,心裏有些暗自打鼓,夾了塊紅燒肉放進他的碗裏。
江觀漁咀嚼著嘴裏肥而不膩的紅燒肉,目光有著瞬間的失神,心裏陣陣暖流湧動。
猶豫了下後,夾了塊紅燒肉遞到葉淑蘭的嘴邊,也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你吃吧,媽不喜歡吃肉。”
葉淑蘭悄悄咽了口口水,微微側過頭去,口不應心的拒絕道。
江觀漁哪裏看不出她不是不愛吃,隻是不舍得吃罷了。
固執而倔強的舉著筷子,一副她不吃就不肯罷休的倔強模樣:“您吃。”
“好吧,好吧,我吃,我吃還不行吧。”
葉淑蘭拗不過他,寵溺的無奈道,張口吃下了兒子生平第一次喂她的紅燒肉。
眼睛雖然開始微微泛紅,但嘴角卻綻放出欣慰而滿足的笑容。
江觀漁默默的掃了一眼她那打滿補丁的黑灰色粗布大褂,再看看自己身上幹淨的新衣,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酸楚與感動。
前世的他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哪裏體會過親情的滋味兒?
即便師父給過他一個家,可更多的卻是嚴厲的督促與訓斥,從未有過溫情流露的時刻。
哪裏像葉淑蘭,對他的疼愛簡直溢於言表,絲毫不加以掩飾。
這種平凡而又偉大的母愛,對他來說,卻擁有著無以倫比的殺傷力,讓他瞬間為之淪陷,隻想一輩子就這樣沉浸在有母親寵愛的溫暖當中。
“魚伢子啊魚伢子,如此可貴的親情,你卻絲毫不懂得珍惜。”
“既然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就安心的去吧。”
“放心,我會代替你好好盡孝,絕不會再讓母親受苦受累了。”
“還有小妹,我心疼還來不及呢,你個自私自大的蠢貨,竟然舍得動手打她?真是無可救藥。”
江觀漁似發誓似承諾,在心裏暗自呢喃著。
看著埋頭吃飯心事重重的兒子,葉淑蘭百感交集,內心患得患失。
既欣慰兒子知道心疼她了,又擔心他對參軍的事情還不死心。
兒子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跟他爹一樣,就是頭倔驢,一旦做出了決定,就很難再改變。
大夏這些年表麵上看似很和平,但實則北方狼族、南方蠻族和西方的夷族始終沒有消停,隔三差五的就會突襲入境大肆搶掠一番,與大夏邊軍不可避免的發生小規模的衝突。
在這種情況下,大規模的全麵戰爭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
更何況,就算不爆發大規模的戰爭,以兒子的性子,為了能快速積累戰功,也必然會主動申請駐守邊境。
他又不是武者,沒有任何保命的手段,僅憑著一腔熱血去跟異族戰鬥,那不是在找死嗎?
這個結果,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的。
十二年前,她就已經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十二年後,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再重蹈覆轍,走上他爹的老路。
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必須要采取迂回的手段,來打消兒子參軍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