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心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夏洵怎麼四處尋找都找不到。
大瀚的江山太大,千山萬水,她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
夏洵找了整整兩年,也一點音訊都沒有得到。
那個她長大的山寨他去了無數次,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他最後在那山寨蓋起了房子,一棟挨著一棟的,專門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人。
又兩年,他請將駐守邊疆,帶著士兵在戰場上廝殺,勝了一場又一場,挽軍的名號越打越響,夏洵夏將軍被大瀚子民稱頌。
隻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每次出站時手中都會握著一顆幹癟的梅子,也沒有人知道他每次打了勝仗之後他都要拿筆在挽軍的軍旗上寫下木婉心的名字,從沒有忘過。
他在等,等等時機,等木婉心。
他相信她一定會回來。
蘭州白塔寺後山的竹林,一個三歲大的娃娃在林中上躥下跳,胖乎乎的包子臉,小小的身子也圓滾滾的,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球。
白胡子老頭在後麵又追又趕,跑的氣喘籲籲,“小崽子,你把我的人參給我還回來,你又吃不了,你拿它作甚!”
娃娃也不跑了,躲在離白胡子老頭不遠的竹子後麵道,“我爹爹打仗受了傷,我要拿這個給他補身子!”
白胡子老頭吹鼻子瞪眼睛,“你都沒見過你爹,你咋就知道他打仗受了傷!”
娃娃甕聲甕氣道,“我就知道,我和爹爹心有靈犀一……一…”
白胡子老頭提醒道,“一點通!一諾啊,你這功課可要好好學啊,不能偷懶!”
一諾漲紅了臉,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扒著眼皮,對著白胡子老頭吐舌頭,抱著懷裏的人參往山下跑去。
他要給爹爹送藥藥,誰也別想攔著他。
白胡子老頭拍了一下大腿,追了上去。
木婉心坐在山腳下的石頭上嘴裏咬著一根枯草,蕩著腿,看著從山上跑下來的一小一老好笑的站了起來。
木一諾見了木婉心就像耗子見了貓,一個急刹車,往右邊跑去。
木婉心也不追,從石頭上鋪著的布上拿起一個包子,聞了聞,“好大一個肉包子啊!真香!”
木一諾嗅嗅鼻子,撇撇小嘴,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把懷裏的人參往上抱了抱,繼續跑。
肉包子也沒有爹爹重要。
“哇,裏麵居然有香菇!”
木婉心看著那隻往她這邊跑的球笑眯了眼睛,在他撲到自己腿上的時候一口咬去了大半的包子,還沒停,兩口化作一口,把剩餘的也塞進了嘴裏。
空氣凝結三秒,木一諾眨了三次眼睛。
“哇!”的一聲哭了,“包子,香菇,我的香菇!嗚嗚嗚…。”
懷裏的人參也不要了,隻顧著坐在地上哭。
白胡子老頭氣喘籲籲,顧不上不經折騰的老腰去抱木一諾,“一諾乖啊,別哭,別哭!”抱了一下,沒抱起來,又跑了一下,還是沒抱起來。
白胡子老頭“……”
木一諾“……”
木婉心“……”
白胡子老頭放棄了,本就累的不行,也隨木一諾坐在了地上。
剛坐下就聽到剛才還在哭鼻子的木一諾咯咯咯的笑了。
這小子哭笑都沒好事,白胡子老頭警惕的看向他。
木一諾伸出小胖手,指了指他的屁股,白胡子老頭看了過去,一坨馬糞被他坐扁了,那馬糞本已經硬化,隻不過還沒硬化完全,所以中間稀稀的部分被他壓了出來,蹭了他一身。
白胡子老頭的身子都僵硬了,他,他有潔癖。
“啊!”
一聲慘叫響徹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