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你醒了？”
衛道睜開眼，對上一個麵上帶笑的惡魔，不由得再次劇烈咳嗽起來。
對方身上有濃鬱的血腥味，身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幹淨，湊過來的時候，衛道幾乎以為自己乎就這麼被嗆死過去。
這是個長相有些不著調的大體維持著人類男性外貌的惡魔，見到衛道這樣的反應，往後退了幾步，奇怪嘟囔：“他怎麼見了我就這樣啊？”
“還不是因為你的味道太重了。”
穿白衣的人類外貌女性走了進來，打量衛道，回答了提問。
她的態度很冷淡，一副例行公事的樣子，似乎還有點隱約的不耐煩，站在衛道身邊問：“感覺怎麼樣？”WwWx520xs.com
衛道看看男惡魔，不說話。
女惡魔翻看自己手裏的東西，眉頭一皺，看衛道的眼神換成了厭惡：“嗓子沒有問題，為什麼不說話？”
她壓抑著怒火問：“你以為這還是你家？！”
男惡魔攔住她，勸告道：“一個傷員，不要計較。”
女惡魔便將怒火對準他：“這是我的地方！怎麼對待傷員，我是護士，最擅長水行魔法，要論對待，我可比你個半吊子懂得多！”
她忍了忍，沒忍住，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到這裏來！你三天兩頭忙得不可開交，分手就分手。就算鬧大到魔王麵前，我也是有理的！”
她這麼說著，瞪著男惡魔又瞪了一眼衛道，罵道：“沒有一個好東西。”
話音未落，她轉身便離開了。
腳步聲遠去。
衛道的耳朵似乎意識到情況，終於迎來了潮水般的各種聲音。
他覺得有點吵鬧。
“你好，我是……”
機械音響了一次，斷斷續續。
衛道並沒聽清楚，隻當是幻覺。
邊上的男惡魔打量衛道，丟給他一個蘋果問：“你是哪兒的？”
衛道接住蘋果，右手食指稍微碰一碰就痛得厲害，他偏要用這根指頭，握住蘋果，打量紅豔豔的表皮，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
他隻記得一片深沉無光的海水。
“你可以稱呼我為任。”
“我是衛道。”
任的長相和名字並不相符，對衛道說出這個稱呼，倒更像是入鄉隨俗，也許還夾雜著照顧衛道一二的心思。
衛道沒有詢問的好奇心，活動了一下，下床就要走。
任攔住他：“你不知道哪裏來的，現在就想走，去哪裏呢？”
衛道頓了頓，坐在床邊，他隻是有一股急切的想要尋找某的行為驅動力，要問起來，自己卻也不清楚離開這裏去哪。
任看出他的平靜和思考，坐在一邊啃著蘋果：“要不，跟著我走吧。我有個好地方，正需要人手。”
哢嚓，哢嚓。
衛道看了他一眼，隨即垂下眼，同意了這個提議。
任笑道：“你且放心，我們同為一族，你又這般年小體弱，我必不會虧待於你。”
他的笑容很禮貌，也很疏離。
衛道被笑容晃了一晃神，卻又不記得別的，隻是想：我認識一個人笑得比他好看。
聽見他說的話，又下意識反駁似的想：那可未必。
衛道問：“現在就走？”
任搖了搖頭：“不著急，現在……哎，你還記得什麼嗎？”
他欲言又止，轉而詢問起衛道的情況。
衛道搖了搖頭：“不記得。”
任追問道：“什麼都不記得？”
“嗯。”
衛道低著頭應了一聲。
任搖著頭歎道：“這就難辦了。”
衛道看他：“怎麼？”
任啃了一口蘋果說：“你不知道，現在天使在後麵追著非要趕盡殺絕不可，我們本來扮成人類商隊要去戰場附近玩玩買賣，可惜，人類就是狡猾奸詐，背著我們去搞了事情，自己收拾不了，還把天使都引來了，我們也沒辦法，隻能自己帶著同族跑了。”
“呸！說得那麼難聽，不會在外麵就這麼被人追著跑才回來的吧？我就說你沒安好心，你沒比人類好多少！”
女聲從屋外傳來。
任咀嚼著蘋果笑道：“她覺得我不好，所以連帶著也不喜歡你，畢竟，你在路上被我發現了撿回來，某種意義上說，你也是我的人了。”
“不要臉！”
外麵的女聲似乎很生氣，痛罵了一頓，腳步聲漸漸遠了，一路乒乒乓乓叮叮當當。
任打量衛道：“你都不好奇她的名字嗎？”
衛道搖了搖頭。
任的麵色有些嚴肅，可惜手裏的蘋果破壞了整體的協調：“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