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喜笑顏開地問:“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衛道不明白醫生又在高興什麼,隻說:“我有種印象,好像哪裏看過,誰說,人和人手牽著手就是溫馨的場景了,我不確定,是不是這樣,我就想問你。你知道嗎?”
他還想用手指一指,醫生拉著他,抓得很緊,好像一個擔心自己家不懂事的小孩過馬路一晃就不見了的大老爺的力氣。
醫生怕衛道跑?衛道就是跑也跑不出去的。他才懶得幹無用功。
醫生笑眯眯說:“當然很溫馨啦。”
衛道將信將疑:“是這樣嗎?”
他已經信了大半。畢竟,現在的醫生對於他來說,可比之前的態度,平易近人多了。就當是他自以為是好了,他覺得,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不至於句句話說謊。
就算醫生真的騙他,有些東西能輕易騙過去,有些東西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衛道隻是沒有記憶,又不是完全喪失分辨能力。
醫生肯定地回答道:“當然是這樣的!”
他一句話沒說完,又看著衛道笑起來。
不用問,他自己就咬耳朵似的對衛道說:“你看見他們,心裏什麼感受?給我說說吧?”
衛道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幹幹淨淨,真得像假的一樣,假的就假得比真的還真了。”
對於醫生而言,這無疑是誇讚,他高興道:“我可是特意分開的,屠宰場在別的地方,這裏都能算是清淨後的處理室了。其實也……”
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看看衛道,好像要哭,好半天沒說話。
衛道奇怪:“怎麼?”
醫生抓緊他的胳膊說:“其實也不是實驗場地,我帶你去看別的,好不好?”
衛道沒說話。
醫生似乎有點緊張,還想咬耳朵,衛道躲開了,他就左右看了看:“我可以比俞任幹得更好,她可以當你的老師,我也可以,我一定什麼都能告訴你。”
他打了個補丁:“關於意識、認知、生死、感情、想法這些吧。”
衛道並不關心這些,他對學習的興趣也不大,搖著頭歎氣,沒說話。
醫生變了臉,冷笑道:“你別想跑,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
衛道奇怪地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想跑?”
醫生難得不笑這麼一段時間:“你看起來就想跑。”
他低著頭一口咬在衛道的脖子上:“你不是真心想留下來的樣子。”
衛道總覺得他可能想咬死自己,而且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奇怪的既視感又出現了。
好像忘了什麼?難得真忘了什麼?不應該啊。
上次是這樣死去的嗎?不對,上次是什麼時候?死人還能複生嗎?
衛道不是很想說話,這種姿勢,他覺得一說話就會流血。
醫生像個好不容易花錢買到食物的小孩,舍不得吃,一口接一口舔,吃完就沒有了,蠢蠢欲動,忍了又忍,強行清心寡欲,餓死了,簡直要眼冒綠光,越來越餓,食物好像也越來越香了。
好餓……
他差點沒忍住大口喝血,就像喝一個沒反應的血包似的,香味越來越濃鬱了,他明明很久都沒有餓過了,現在卻好像剛逃難出來幾天幾夜沒吃一口,最後隻是竭力克製地咬了一口,隻當是嚐嚐味道,並沒咬進去吃肉喝血,淺淺留了一個泛紅的牙印。
衛道真就像個木頭,一動不動,你要殺就殺,我不反抗。
醫生抽出帶著消毒酒精味的濕紙巾,在剛才自己咬過的衛道的脖子上蹭了蹭,又覺得沒擦幹淨,手下一用力,幹脆就擦破皮了,又流血了,好餓……
衛道:好痛……
醫生紅著眼睛給牙印周圍都擦幹淨了,就像正在給一塊午餐肉擦盒子,越擦越餓。
他哈了一口氣,又輕輕擦了兩下才收手,這又好像是擦鏡子的舉動了。
衛道緊接著聽見他念了一串聽不懂的話,看見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尖兒,點了點傷口邊。
不怎麼痛了。
好像好了?
醫生笑嘻嘻擦了擦嘴角說:“你放心,在我這裏,有傷都能治好的。”
他摩挲了一下那塊皮膚:“你要是死了,味道就臭了,像變質的綠色蛋糕,我不會讓你留在這裏的。”
話是這麼說,衛道也不覺得前路光明。
醫生嘻嘻地笑:“你要是困了,我就送你去休息,要是餓了,我給你找好吃的,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一片一片削下來,吃一半,留一半,變成吃不完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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