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笑道:“隻怕是大器晚成,我這輩子沒到那時候,早該死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預感,好像他已經早早死了很多次,已經習慣了。
不覺得早死有什麼不好,也不覺得早死了有什麼不對。
以至於提起來的時候,也平靜極了。
韋蘆驚道:“怎麼會如此?”
他打量了衛道一陣。
衛道皺著眉:“你真不趕我?”
韋蘆點頭:“不會。”
衛道一掀被子:“好說,我要睡覺了,你走吧。”
韋蘆失笑道:“我看客人似乎居無定所,不如明日也留下來,與我喝一杯茶說兩句話再走?”
衛道眯著眼睛:“雨沒停,我就坐,雨停了,我就走。”
韋蘆道:“這周圍雨天路滑,容易出事的。”
衛道翻了個身麵向牆壁:“我又不是你家的人。死了都不關你的事。”
韋蘆無奈:“小生唐突了,客人不必如此急著拒絕,明日之事,明日再談不遲,再有一件,今晚小生睡在隔壁,萬望擔待。”
衛道應了一聲。
韋蘆便退出去走了。
衛道迷迷糊糊想:真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有這種好人,倒像壞人都舍不得榮華富貴,根本不來這種窮鄉僻壤似的。但是也不對,不是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嗎?奇怪。奇怪。
算了,明天再說,要是他真沒什惡意,我……
係統極小聲卡了一下。
衛道聽見了,沒在意。
一夜無夢。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衛道洗漱完畢,窗外的雨還是嘩啦啦,看起來是走不了了,除非打傘,不然一路走了不知道哪裏還能再找到一間屋子,隻怕還要風寒。
這個時節又冷,出去一次再進屋都冷,更何況要走遠路了,怕不是要冷死在路上。
韋蘆也起來了,他搓著手,穿著一身秋衣,嘴裏說:“現在天寒地凍的,雖然還沒到抱暖爐的時候,也差不多該準備起來了。”
他一轉身,就看見站在背後不遠處麵無表情的衛道。
衛道似乎想走。韋蘆幾步走上前笑道:“客人也起來了?”
二人寒暄了幾句。
可能是衛道應付他的試探過於敷衍和熟練,導致他產生了更大的誤會。
韋蘆心想:這個小公子,肯定不是用真名,也對,行走在外,要是有錢,更應該警惕才是,看這模樣,身體也不好,臉色也不怎麼樣,肯定是離了家裏的富貴不適應,看這些沒見過的東西都新奇,不知家裏怎樣愛如珍寶養出來的。
明明昨晚上那些東西都是上好的料子工藝,卻穿著這樣一身衣服,還是經驗不足,古來財帛動人心,任誰見了那樣的富貴都不能再信他真是窮苦人家的小子,無父無母可能,不知名門就是不肯說了。
別的不提,嘴硬的功夫倒不錯,說起謊話都不臉紅,還是這樣與事實相反的謊話。
他想了一遍,笑道:“不知客人……”
衛道打斷他的話說:“別客人客人喊,有事說事。”
韋蘆露出為難的樣子:“那我應該怎麼稱呼?”
心中暗道:這樣的語氣,還說不是在家裏發號施令慣了的。
衛道看出他心口不一,又沒察覺到危險和惡意,十分不自在,皺著眉道:“你不能直呼姓名嗎?”
韋蘆作恍然大悟道:“可是,未必有些不尊重。”
衛道摁住一直在跳的右眉頭:“你是說我不尊重?”
韋蘆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病了,連忙搖頭:“沒有。”
衛道當然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對這種來來去去的話,說得有點煩了,轉身便走。
韋蘆跟著他走,連聲道:“這樣吧,咱們折中,我就稱呼您為衛小哥?”WwWx520xs.com
衛道被他斟酌再三的模樣逗笑了,又聽見一個新奇稱呼,抬著下巴:“可以。”
韋蘆也笑起來。
衛道便問:“你不是要找我喝茶說話嗎?現在話已經說完了,我走了?”
韋蘆搖頭:“茶還沒喝,或許,你更喜歡酒?”
他昨晚就看見衛道在床邊放了一瓶開過封的酒,裏麵是有大半的酒,像隻淺淺嚐了一口。
韋蘆心想:那樣簡陋的包裝,恐怕是隨手買來了,又不肯細品,怕是比不過他從前喝的飲料,才不願意喝完。要麼就是誰送的,不好拒絕,偏不合口味吧。
衛道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蹙著眉問:“都行,你這裏,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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