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次的盛況啊,早年就聽人說起過,沒有見過的時候,別人都說他沒有見識,後來他看見過了,再聽別人用那麼一種炫耀又驕傲的語氣提起來的時候,心裏就沒有什麼感受了,隻是想一想以前,再看看現在,別人不能再用同一個理由,說他沒見識了。
僅此而已。
範悅擦了擦下巴:“喝酒!你不喝酒,我就不許你走,別以為這裏是隨便進出的地方,你可沒付錢,就算是說自己不是有意要來的也沒有用,我來之前是預約,付了定金,你要是出去,我就說你想逃單,別想著跑啊。”
衛道身上確實沒有多少錢,他也相信範悅真的幹得出來,明明帶著錢來,卻偏偏要說是他付錢而且想跑路的事情。
畢竟,這種事,隻要範悅做得出來,衛道就走不了,除非他自己打電話找監察司負責彭浪事件的小組,讓他們現在就過來接人,他什麼都承認。但是那也不太可能。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的舊人類們,就有那麼一種話術——
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承認?
不是你把人推倒在地,你為什麼要去扶起來呢?
不是你殺的人,你為什麼要待在這裏呢?
你還不肯承認罪行嗎?你這個惡心的家夥,我一輩子看不起!惡心透了,再也不會見麵了,一定避開走。這種人,絕不要靠近,否則就會變得很慘!
還有另一種——
你究竟做了沒有?
你承認是你做的?
你知道自己錯了?
如果說得不夠好,那就打一頓,或者用不著動手,一起按在床上,用電壓治療需要回答問題的人,直到這個人或者這些人的病好為止,為了保密,還不許治療方法外傳。
就現在流傳下來的結果看,似乎頗有成效?
衛道咳嗽了兩聲,重新坐下來:“你自己喝死了怎麼辦?”
範悅白了他一眼:“隻要不是惡意被殺或者自己不願意活過來,我們是不會死的。你沒喝酒就開始糊塗了?”
呲——砰!
打開酒瓶,倒酒。
衛道哼笑道:“誰知道,你會不會酒精中毒自己死了栽贓我呢?我看,你幹得出來啊……”
他一口氣喝光了一瓶酒。
範悅邊吃邊翻白眼:“胡說八道,我才不想死。”
衛道打開第二瓶酒,喝得慢了些:“誰知道,你會不會改?人都是會變的。”
範悅惡狠狠咀嚼著,瞪著衛道說:“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啊!”
衛道覺得離譜,一點也不承認:“那這麼說,你就是一點都沒有變化的嘍?”
不等範悅多說,他又搖著頭,不想多管閑事:“隨便你!我已經這樣了,以後跟你也不會再有交際,你變不變,我無所謂,那是別人應該費心的。”
範悅突然就流下淚來:“你的意思是說,以後也不要再見我了?”
衛道隻是莫名其妙:“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見麵的。”
範悅居然泣不成聲,乍一看像辣的滿臉淚痕,實際上,又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衛道不能放著不管,隻能解釋道:“工作不是一個性質,生活不在一個區域,見麵怎麼可能?你不要異想天開好吧?”
雖然這些話乍一聽,都像是在反複嘲諷。
範悅哭得不能自已,擦了擦眼淚,抽抽噎噎的,學著蛙類似的哇哭了兩聲:“你欺負人,我、你、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了好久,好久,你每次都拉開距離,見麵了也對我敬而遠之,你欺負人!”
衛道無話可說,他本來就沒有喜歡的人,範悅一通操作,他身邊別說喜歡的人了,就是陌生的人也沒有幾個可能靠近,再加上他的性格和習慣,連稍微熟悉的人也就那幾個,再多也沒有了,他又不是喜歡吃窩邊草的兔子,幹脆就自己斷了念頭,從小時候就打定主意,一輩子清心寡欲算了的。
不喜歡範悅,不喜歡彭浪,又不代表他隨便就喜歡別人了。
別的事情都可能有如果,隻有這種事情不會。
他永遠不會喜歡別人的。
這個事情,不僅是別人幹擾的原因,他本身就是不容易被人喜歡起來的類型,更別提交流相處,還是自己一個人過得舒服快活,待在家裏,想幹什麼幹什麼,想什麼起床什麼時候休息,全都隨自己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