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員就拉著記錄出去了。
……
衛道在酒店的房間裏洗漱完畢,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鞋子,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東西,看看時間,定了一個鬧鈴,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差不多六點了。
他就出門去,看了一遍房間號,確定自己沒有找錯,開始敲門。
“你來啦!”
範悅來得很快,敲門聲剛起來,門內就是一陣腳步,急促的腳步聲撲了過來,門開了。
她仰著臉對衛道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也換了一身衣服,半透明防曬衫,黃色吊帶連衣裙,小黃鴨的發卡,一雙粉藍色漸變的運動鞋,剛到腳脖子的黃色小雛菊透明短襪。
此時的範悅在衛道眼裏,就像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變成了人,過於喜歡自己的顏色,形象就是滿身陽光黃。如果說,範悅是向日葵,她希望誰是她的太陽呢?
總不能還是……衛道吧?!
衛道看了看範悅的裝扮,扯嘴角笑了一下,有點為難地問:“你這是要出去?”
範悅也低頭打量自己,抬眼看衛道的眼神,帶著期許的光芒,眨了眨眼問:“我特地打扮好,等你。”
她說著,水蛇一般,要往衛道身前湊,衛道下意識往後退開,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幹。
範悅看著衛道的眼神充滿了失望而委屈,眨眨眼又變成了微笑,不再往前:“好吧。我們出去吧。”
衛道拉開更遠的距離:“去哪裏?”
範悅笑眯眯要跟過來:“當然是去一個好地方,你放心,我不準備今晚生米煮成熟飯。隻是想跟你聊聊天,說說話,過一個美好的夜晚,留一點念想,以後,也許還能躺在病床上回憶回憶高光時刻。”
衛道警惕地看著她。
範悅轉過身,按亮了電梯鍵,轉頭看向衛道,好一副請君入甕的模樣:“我帶路啊。”
衛道想了想,還是跟著她進了電梯。
二人在電梯內獨處,一時居然無話可說,氣氛沉默了許多,直到封閉空間打開到了一樓。
經過大廳,範悅果然一直走在前方領路,也沒有故意走黑暗的小道,不是想趁機做什麼。
走著走著,範悅帶著衛道走到了一個公園。
綠洲公園,因為這裏綠樹成蔭,假山成景,湖水幹淨,晚上正是人多的時候,吃完飯出門遛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熱熱鬧鬧,貓貓狗狗,走來走去,小情侶就仗著天黑開始你親我,我親你,如膠似漆甜蜜蜜。
範悅和衛道走到這裏的時候,還有人正在準備音響,似乎要搞廣場舞。
廣場舞也是老年運動標配了,不是稀奇事,音響震耳欲聾,大家才聽得見,跟得上節奏,一群人排著隊揮揮手踢踢腿,扭扭腰,轉轉頭。
買玩具的,買倉鼠、金魚、貓兒狗兒的,打氣球的,丟圈套的,一群買賣,擺在邊上。
吆喝的吆喝,走路的走路,遊戲的遊戲,錢貨兩訖。
棉花糖,糖葫蘆,糯米糍,辣條,冰糕,小零食應有盡有,也都不貴。
大家各幹各的,不高興的一個沒有。
這種環境下,小聲說話都得湊到耳朵邊上,正是親親熱熱,拉近關係,增加感情的好時候。
要麼扯開嗓子吼,也沒有人會指著說不好。
情侶們得了趣了,更玩得放開些,又是一重火熱。
衛道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麼表情比較合適,他怎麼也沒想到,範悅會把他帶到這裏來。
這裏距離酒店不遠不近,先走一段路,再坐公交車,再走一段路,拐一個彎就能看見公園的名字牌子了,亮堂堂的綠色燈光,那個洲字還少了一個點,不是掉了,它不亮,很有特色,基本周圍的人都知道,隨便拉一個人問路,沒有說不出的。
邊上也有旅店,住處有的是,吃的花樣多,還有的玩,除了晚上吵鬧點,住在附近是理想。
白天都安靜,也有人,不冷清,不陰森,可能要等到廢棄,這周圍的人才會離開。
更何況,小區裏還有學校,很能吸引人。
說起來,在這周圍臨時找住處的人,通常是一對兒,甭管是你情我願,還是露水姻緣,鴛鴦可多著,住進去就是為了一夜共赴巫山雲雨。
衛道呼吸都覺得這裏的空氣比別的地方熱些,勉強接受了現實,看起來還算平靜。
範悅走一步,他走一步。
範悅找了個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