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五王妃催垂憐。”
陳縣令起身後,看到站在一側的老婦人,頓時緊皺起眉頭,臉色一沉。
“是你將五王妃請來的?你兒殺了我兒,我還未讓他償命,你倒是想先讓我兒被剖腹取腸麼?”
陳縣令這話一出口,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就張手護住棺材,哭喊道,“我兒慘死,已經入棺,我絕不會許任何人再傷害他。”
蘇離蹙眉,如果陳縣令一家不願意開棺驗屍,她也沒辦法強求。
她看向陳縣令,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道,“你是平陽縣的父母官,也應該知道,案子要令人心了口服才行,如今被告一方,質疑案子不清不楚,你若拒絕開棺驗屍,他們的質疑將會伴隨你一生,將來你的升官調遣,都會受其影響,何不退一步,驗個屍,讓被告人一方心服?”
蘇離說到升官調遣,這四個字正戳陳縣令的內心。
誰不想再往上升一升,光耀門楣?
護著棺材的婦人一臉不願,“我是不會允許我兒被”
“這個家是你當?還是我當?一個婦人家,誰許你說這些了?滾一邊去。”陳縣令瞪了眼自己夫人,頃刻間,已經想好了,“王妃娘娘說的在理,逝者已矣,不過是驗個屍,我同意了。”
棺材被重新抬進後院。
幾個抬棺人把棺材蓋掀開,然後忌諱的退避三舍。
一股屍臭味,刹那間蔓延了整個堂屋。
縱使是剛才哭啼的那婦人,也是忍不住捂了唇鼻,被熏得不敢再吱聲。
蘇離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走過去,看了眼棺材裏的死者。
屍身保存的還算完整,還沒開始腐敗。
隻是,死者的五官,不停有血往外溢出,不像是因為自溶現象引發的,倒像是內腔大出血所導致的。
因為棺材板不算高,死者下麵又墊了金山銀山,所以蘇離隻需要一傾身,就能碰到死者的屍體。
她戴上手套,按了按其腹部,果然,隨著她的施力,死者五官的出血量,明顯比之前要大。
她解開壽服,利落的在其腹部劃下幾刀,把皮膚組織往兩邊一掰,露出其整個腹腔。
“陳縣令,你過來,我說給你聽。”蘇離回頭看了眼被熏得睜不開眼的陳縣令。
陳縣令嫌棄的直擺手,“我信得過王妃娘娘,不用看,隻用聽便好。”
好嘛,把自己兒子嫌棄成這樣,也不怕兒子鬧意見入夢?
蘇離沒辦法,隻得一邊驗屍,一邊講解。
“死者五官一直往外冒血,是因為胸腔內有某處大出血而造成的,血液一直積在胸腔內,隨著壓力,會通過其五官往外排出。”
蘇離把血液清幹淨後,死者的髒器這才清楚顯露在眼前。
她沒把髒器往外掏,直接在裏麵一樣一樣看過,當看到脾髒時,眼睛驀地一睜。
在死者的脾動脈主幹三厘米處,有一個瘤體,已經破裂。
是脾動脈瘤,瘤體超過兩厘米。
驗到這,事實真相已經顯而易見了,隻是,這樣一個結果,會有人接受嗎?
她抬頭看向陳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