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國公爺殺了我,我也不會讓您進去見母親的。”安國公世子夫人眼睛死死的盯著安國公,突然笑開了,“國公爺,何必現在做出這幅假惺惺的模樣,母親為何不見您,您心中難道沒有數嗎?世子失蹤之事,可不正是國公爺您的手筆。若不是世子失蹤,二弟、三弟也不會去西北,也不會落得……”安國公世子夫人冷靜平淡的麵容上露出一抹傷感,最後眼裏的恨意給迸發出來,“您讓母親沒了三個兒子,您還有臉麵去見母親,如今母親被您的好母親給害得命懸一線,您是要去想母親床前展示您的本事嗎?告訴母親,您終於占了上風,好叫母親死不瞑目,是不是?”
安國公世子夫人一句句的逼問,逼得安國公拿不住手中的劍,清楚的哐當聲敲在在場的每個人心中,如同敲響的喪鍾。
安國公世子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好讓自己平息一番心中那滔天的怒火與恨意,“國公爺,您請回吧,我不會讓您去見母親的。母親該說的話,在世子失蹤的消息傳到京師時,母親已經對您說過了,今生今世,再不相見。想必,這句話,您不應該忘了才是。”
“請國公爺回去。”
安國公靜默了好一會兒,整個人如同秋風瑟瑟中雨打芭蕉般寂寥失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見見她,看看她好不好罷了,慎之的事……”
“國公爺不必解釋,”安國公世子夫人側開眼,似乎不想看到安國公,“國公爺所做下的種種,母親不想聽也不會聽,就別白費了母親的時間,國公爺也別再這裏耗費時間了,還是想想,這次的事情該如何了結,西院該怎麼給陛下一個解釋。至於東院,就不勞國公爺操心了。”
說完,安國公世子夫人轉身吩咐,“把門關上。”
朱漆院門很快的闔上,院門口的侍衛防護板的守著安國公。
安國公世子夫人回到了正房時,昭帝派過來的三位太醫麵色沉重的在一旁小聲商討,安國公世子夫人的心沉了沉,還是朝三位太醫問到,“三位大人,可有其他法子治療?”
領頭的陳太醫搖搖頭,拱手道,“世子夫人,國公夫人是肝髒被刺傷,雖然及時有救治,但失血過多,我們現在做的是隻能盡量保住國公夫人的命,至於能不能好轉,這要看天意。”
太醫院的太醫說話素來要婉轉好幾個折,陳太醫這番話可以說是很直接了,安國公世子夫人差點站不住了,勉強的扶著門框,臉上露出了幾分哀求之色,“陳大人,您的醫術不屬於院判大人,還勞煩您多想想法子,務必多費點心,母親她……”
“世子夫人,”陳太醫也挺難受的,“我已經拚盡全力了,實在是國公夫人這次受傷太重了,不是我這邊在推脫。”
陳太醫跟安國公府關係也還密切,府中需要問診用藥,多是請他,彼此還算是了解,而且陳太醫還是安國公世子夫人的親戚。
“表姨夫,”安國公世子夫人也不顧上身份之別,喚起了舊時稱呼,“還請您幫幫我母親,我求你了。”
陳太醫扶住安國公世子夫人,不讓她跪下,歎了口氣,“我現在隻能做的是盡量保住國公夫人的命,你呀,還是先要做個準備吧。”
安國公世子和安國公世子夫人的嫡長子葉先烝走了過來,眼眶紅紅的,“母親,祖母喚您過去。”
安國公世子夫人點了點頭,疾步朝內室走去,葉先烝朝三位太醫拱手,“還望三位大人見諒,我母親也是太過擔心我祖母,若有失儀,我代我母親向各位請罪了。”
“大公子客氣了。”陳太醫拱手道。
葉先烝躬身後,朝陳太醫道,“已然二更了,今天勞累了三位大人一天,我實在是歉疚,先請三位大人先回房中休息,煩請明日再來為我祖母看病,若是有緊急情況叨擾三位大人的,還請先見諒這個。”
“大公子客氣了。”
“實在客氣了。”
“這本是我等分內之事,大公子不必客氣。”
一番寒暄之後,葉先烝送三位太醫到了側門,由著婆子和丫鬟領著他們去客院。
一位太醫小聲的感歎,“真不愧是國公夫人交代出來的公子,這般時候,然就不失儀態,禮遇備至,我看啊,有這般的孩子,這安國公府倒不了。”
安國公夫人被安國公老夫人刺傷之後,雖然是在夜間發生的,但在第二天清晨就傳遍了整個京師,昭帝在早朝前派了太醫,更是把滿京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安國公府。但是昭帝隨後下令讓安國公禁足,且派了禦林軍圍住安國公府,在早朝時,又仗責了幾位告安國公的禦史以及替安國公府說情的朝臣,一時間讓人不敢大聲議論安國公府之事,私下確實暗潮洶湧,紛紛猜測起安國公府將來的趨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