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轉而,阮煙羅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偷聽這種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她所不齒的。
想到這裏,阮煙羅回到了位置上,拿起筷子吃起了菜。
一嚐之下,眼睛一亮,果然燕寒墨做事還算是靠譜的,味道還不錯。
想來,他一定是試過這一家的味道,所以,才選了這裏。
不疾不徐的把每一道菜都嚐了一遍,雖然味道尚可,可還是吃不下。
挑著碗裏的米粒,一點都不想吃。
阮煙羅端起了鮮榨的芒果汁,淺淺的啜飲著。
她覺得自己魔症了,她根本就不應該來。
隔壁那對男女哪一個盡到了為人父母的責任和義務呢。
這些年,每一次想起他們,心底從來都是酸酸澀澀的。
這也是她特別寵小錦和小瑟的原因,就是不希望當年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痛苦的回憶也落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她想給自己孩子一個如童話般的童年。
不喜就不可生,既然生了就要對這個小生命負責任,這是為人父母起碼應該做到的一點。
可以不富有,卻不可以置之不理,哪怕是青粥小菜也要帶在自己的身邊養到長大。
卻哪裏有象阮向南和許離那般,生下了她,卻把小小的她丟下,從此不管不問,任由小小的她在陌生的世界裏自生自滅。
是的,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一樣做父母的,她愛自己的孩子若自己的生命一般,可是阮向南和許離為什麼那麼狠心的要拋下她呢?
是的,真的想不明白。
這也是她今天過來的原因吧。
她想知道她小時候哪裏不夠好,是不夠乖巧不夠聽話不夠懂事,所以才讓他們丟下自己的嗎?
小時候的事情,記憶裏都是模糊的。
她隻記得自己哭喊著要爸爸媽媽,可是媽媽把她丟下,再也不聞不問,再也沒有看過她。
許久之後,當每一天的希望最終都變成泡影的時候,她就不再有希望了,隻是安安靜靜的過著她的每一天。
能活到現在,全都是她命大,否則她想她早就死了。
好在,因為阮向南和許離而從小就下定不結婚的她,被燕寒墨終結了。
總是不相信這世上真有愛情的她相信了。
燕寒墨就是她的命。
如果沒有燕寒墨,就沒有現在的阮煙羅,甚至於,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想見到阮向南和許離。
隻是沒想到,她不來見許離,可是燕寒墨卻代替她去見了阮向南和許離。
這一刻,阮煙羅的內心是混亂的。
見。
不見。
隻有一字之差,可是字意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不不不,隻要一想起許離曾經狠心的把她丟下的場景,她心底的酸澀就越來越濃烈。
她不見許離,不見,絕對不見。
思緒到這裏的時候,阮煙羅緩緩的站了起來。
桌子上的菜色很好吃,但她真的吃不下,她想走了。
她以為她可以在他們的隔壁,悄悄的聽他們說話,聽一聽許離是怎麼解釋當初拋棄她的原因的,卻是真的就在隔壁的時候,根本坐不住了。
所以,還是離開吧。
有些親情,一旦破裂了,甚至於比不上普通的路人。
她和她親生的母親之間,就是這樣複雜的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的關係。
不是她不想認媽媽,而是媽媽不要她,是媽媽不要她呀。
阮煙羅拎起了包,就往門前走去。
手輕輕落在門把手上,落下的那一瞬間,隻覺得心口冷冷的,冷的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凝固了,就仿佛多年以前的那一天,不論她怎麼哭喊,最終許離都是連回頭都沒有,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義無反顧的就離開了。
從此,她成了明明有父母卻被父母拋下的孩子。
“什麼?你是說是洗冬生想要阿羅和我的命,你才……才……”
不想,已經把門拉開了一條縫隙的阮煙羅才要出去,就聽隔壁的包廂裏傳來了阮向南驚詫的聲音。
當年,有人想要她的和阮向南的命嗎?
是說她小時候被拋棄的時候嗎?
手,緩緩的鬆開。
阮煙羅迷迷糊糊的隨著阮向南那一句而重新又回到了餐桌前。
隔壁的聲音終於不能很小聲了,終於大了起來。
“向南,其實小景不是什麼先天性的心髒病死的,他是被洗冬生弄死的,所以為了阿羅能活下去,我才不得已的裝成不喜歡她不愛她,而把她拋下了,這一拋,就是這麼多年,我也再不敢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