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擔心李媽。
擔心的,整個人都虛軟了下來。
額頭,也冒起了冷汗。
如果早知道李媽會出事,她今天一定不讓李媽陪著紅袖出嫁。
哪怕李媽再番堅持,她也會反對的呀。
可這世上,隻要是發生了的事情,就再也無可更改了。
連後悔的權利,都不會給你。
“好。”燕寒墨拍了拍阮煙羅的手,全程表現的都是雲淡風清的樣子。
可阮煙羅知道,這也不是燕寒墨冷血,不是燕寒墨不關心李媽的死活。
而是他就是這個性子,從前在戰場上,哪怕是麵對千軍萬馬,他也從來都是這樣的表情,不慌不亂,從容應對。
他給跟她說起之前的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她還能強求燕寒墨什麼呢。
又等了許久,外麵的流水席都換了一批人了,可李媽的消息還是沒有回來。
天黑暗沉了下來。
阮煙羅再也坐不住了。
這一次,她起身往外走,燕寒墨也跟了出來,輕聲在她耳邊道:“李媽沒了,如果你為紅袖和二子好,就不要表現出來,等明天,我會陪著你厚葬李媽。”
阮煙羅身子終是一軟,便軟倒在了燕寒墨的懷裏。
索性燕寒墨早有防備,這周遭布置的人全都是他最信任的人,隻要他一句話,誰也不會把阮煙羅昏了的事情說出去的。
“王妃身子乏了,本王帶王妃去午休片刻,這裏,好生的守著,不許出任何差錯。”
一句話說完,燕寒墨已經打橫抱起阮煙羅往他們的臥房而去了。
阮煙羅昏過去了。
這是急火攻心,一時間接受不了李媽沒了的事情。
他也想延緩些告訴阮煙羅的。
可是阮煙羅太敏感了,哪怕他表現的雲淡風清,也沒有阻止她的敏感。
把阮煙羅放在了大床上,燕寒墨掐起了她的人中。
指下微重的力道下,阮煙羅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即,瘋了一樣把雨點般的拳頭全都招呼到了燕寒墨的身上,“你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
燕寒墨任由阮煙羅在她的身上捶打,他什麼都沒有辯駁,他也無話可說。
他沒有救下李媽,就是沒有救下,這是事實。
因為他深知李媽在阮煙羅心底裏的份量。
那是如同親生母親一樣的感覺。
至親的人出了事,沒了,會有多傷,他懂,他深知。
所以,他由著她歇斯底裏的捶打著。
可阮煙羅打著打著,就發現不對了。
拳頭上,有微微粘稠的感覺。
她因為悲傷而眯起的眼睛瞬間睜大,這才發現她才一拳一拳打過的地方,此時正有血水沿著衣衫流出。
那血色,如果不是她能感覺到,還真不容易發現。
因為,燕寒墨身上的衣衫就是紅色的。
雖然是暗紅色,可這個顏色更容易與血水混為一談,讓人無從辯駁。
隻是手的觸感,到底還是讓她發現了。
“你受傷了?”阮煙羅急忙收手,驚慌的喊到,然後,伸手就開始去扒燕寒墨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