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他居然就有些想相信阮煙羅的話語了。
阮煙羅從來不會騙他的,不會。
“老十九,你醒醒,你不要再被這個女人所左右了,她心裏就從來都沒有過你,你為她做了那麼多,可她為你做過什麼?什麼都沒做過,她心裏眼裏隻有燕寒墨一個人,你醒醒吧。”燕君非衝過去,搖撼著燕君離的肩膀,就想要搖醒他,生怕他真的為了阮煙羅而放過燕寒墨。
如果燕君離想要放過,這也不是沒可能。
但是,這一次放過了燕寒墨,隻怕從此就是放虎歸山,再難拿下燕寒墨了。
這麼好的機會,是他母後拿命換來的機會,倘若錯過,就是對不住母後的精心安排。
他怎麼也不能讓母後的精心安排最後化為烏有,那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燕君離懵懵的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是亂的,可視線對上的就是阮煙羅裙裾上的血,那染紅的血讓他已經瀕臨崩潰了。
燕君非眼看著說不動燕君離,轉頭便看向燕寒墨,“燕寒墨,從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男人,但是現在,我才發現你原來不過是個孬種,不過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罷了,原來從前的你不過是浪得虛名,居然怕死,哈哈哈,你就是個懦夫。”
燕寒墨手上一緊,隻把阮煙羅抱得更緊,生怕一鬆的她就掉下去,就再也沒有了性命,冷冷看著燕君非,“老十八,你休想激將我。”說完這一句,他又轉頭看燕君離,“燕君離,我向你保證我不走,但是,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此刻,把這所有人都轟將出去,我要太醫,我要太醫進來,我要救阿羅。”還有,她腹中的胎兒,可是這一條,他不會說,他說了,隻會刺激燕君離吧。
更何況,胎兒保與不保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先保住阮煙羅。
阮煙羅保住了才決定要不要這個胎兒。
反正,他已經有了燕小錦和燕小瑟,再有沒有其它的孩子都沒什麼。
忽而就發覺,想要體驗一下從孩子懷上到長大的過程,竟是那麼的難。
又或者,他缺失燕小錦和燕小瑟的那五年的做父親的感覺,就是命中注定吧。
他此刻不求自己脫離危險,隻求阮煙羅平安無恙,保住她自己就好。
燕君離的身體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了。
“燕君離……”燕君非急的隻想要喚醒他,可是不管他怎麼喊,燕君離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沒有聽見他一聲接一聲的警告似的。
這麼好的殺燕寒墨的機會,真的會轉瞬即逝的,到時候,再後悔也沒用了,也來不及了。
世界,在這一瞬間,突然間停滯了一樣。
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隻給人詭異的感覺。
誰也不知道燕君離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所有人也都在看著他的方向。
因為,剛剛曹連英宣讀的‘聖旨’中,燕君離就是燕勳曾經立下的太子人選,那麼,現在燕勳沒了,燕君離就是即將的大燕國的新君。
也是這所有人的萬萬人之上。
誰人都要聽從他的指揮他的命令。
是的,從此刻開始,他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燕君離的目光再度緩緩掃過周遭。
侍衛和禦林軍已經退出了這件內廳。
卻是在門前與裏麵的人對峙著。
確切的說是與燕寒墨對峙著。
那些人,都是燕寒儒派來助他一臂之力的。
母後說服了燕寒儒和燕君非一起助他成為太子,母後為他,可以說是做盡了可以做的一切。
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個阮煙羅,而就此放過燕寒墨呢。
他不能。
那般,母後到九泉之下,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又或者,就是他自己不想放過自己。
那樣的他,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燕寒墨,你休想利用阿羅逃出去,我不允許。”燕君離手裏的刀狠狠的刺到了地板上,目光如炬的恨恨的瞪向燕寒墨。
燕寒墨眸色微凜,淡聲道:“燕君離,我沒有要逃,我隻是請求你宣太醫進來,為阿羅診治,她……”
說到這裏,燕寒墨說不下去了。
他明顯的感覺到了阮煙羅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冷,倘若她昏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
流產最傷女人的身體。
這還是阮煙羅告訴他的。
阮煙羅告訴他,如果女人經常性的流產,而且沒有得到好的恢複後再流產,很容易終生不孕的。
雖然她此後餘生不孕也不影響她做母親的權力。
可是,她一定會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