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1 / 3)

第三百八十二章: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9

文姨在樓下大廳,她顫抖的聲音隔著書房的門,根本就沒人聽見。

小腹的劇痛越來越劇烈,如同狂風暴雨席卷而來,疼痛席卷四肢百骸,整個人蜷曲在地板上,奄奄一息,還沒有昏迷過去,也不過是心心念念,放不下身體裏隱藏的那一顆不為人知的小豆芽,而已!

正當她掙紮在痛苦與絕望的漩渦中無力*之時,一道欣長的身影,浮光掠影而來,修長有力的雙臂緊緊的將她抱進懷中,目光觸及到她身下的血泊,喉嚨一緊:“夏夏……”

淚光模糊中他的輪廓逐漸清晰,似夢卻真,那低語輕喚有力的在耳邊回蕩:“夏夏……夏夏……”

陸半夏彼時也顧不及其他,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哽咽的聲音,字字哀求:“孩子……救我的孩子……”

“好!”李越祈收緊雙臂抱進她,沉聲承諾:“你不會有事,孩子也不會有事!”

聽到他的承諾,也不知為何心頭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好像隻要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在劇烈的疼痛中,泛著慘白的指尖緩慢的鬆開,最終垂落了下去。

李越祈隻覺得心頭有什麼在急速的往深淵裏*,他起身抱著滿是血跡的陸半夏急速下樓。

文姨看到這樣的畫麵,差點驚呼起來,沒來得及是因為李越祈邊跑邊命令:“開車,送我們去醫院!”

懷裏的人,輕若微風,氣息都是若有若無,像是有一根細細的長繩勒住李越祈的脖子,近乎窒息。

黑夜中,車子像是發瘋一樣向醫院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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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祈從陸家出來後並未走遠,開了一截的距離,車子停靠在路邊抽煙。沒過多久,他看到陸半夏的車子從路邊急速滑過,她們沒有看到李越祈,他卻看到她們了。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當他回過神時車子已經跟在她們的車後,並且一路跟到了陸永的舊居。

陸永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他心裏很清楚,在靈堂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在強忍著,雖然一直沒流眼淚,但她的心早已是狂風過境,隻剩下一片廢墟。

陸半夏,你不逞強是會死嗎?

在陸永家的門口,他心頭恨恨的想,轉念又想,不逞強的陸半夏便不是陸半夏了。

透過大廳的光看一個身影,他知道陸半夏將照顧自己的人留在樓下,獨自去了二樓,心頭陣陣的煩躁。他可沒忘記她那虛弱的身體,時常暈倒,若是沒人在她身邊,她暈過去該怎麼辦。

當他看到二樓亮起的燈,窗戶上投影的影子逐漸在下垂時,心頭一緊,來不及想其他的,疾奔闖進了陸永的書房。

後來的後來,李越祈很慶幸那*自己一直跟著陸半夏,不管不顧的闖進書房,否則陸半夏這個人早已從世界上消失了。

如果有人問李越祈;陸半夏待你如此,你又何必事事幫襯她?

他一定會苦笑的說:那一定是你還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

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管她以何種麵貌,何種姿態出現在你的麵前,當她出現在你的眼睛裏,你內心就會告訴你,就是這個女子,她將會是你一生的摯愛。

在人生這條大道上奔赴前方,跌跌撞撞,頭破血流,被傷害,被背叛,被賤踏,你始終不忍,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管。

這,就是所謂的——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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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陸半夏在醫院的病房裏醒來,坐在*邊的是渾身沾染血跡,衣服皺巴巴的李越祈,他坐在*邊,臉色陰沉,凝視她的眸光透著一股憐憫。

她無聲的在想,原來不是自己在做夢,真的是他送自己到醫院的。

那天,李越祈從頭到尾隻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這次,孩子保住了。

第二句:陸半夏,這就是你背叛我,選擇的男人?

第三句:有時候,我真情願你死了。

陸半夏隻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李越祈在陸家所做的一切,還是謝謝他救了自己和孩子,或者兩者都有?

文姨進病房照顧陸半夏,李越祈便離開了醫院。

雖然這一次孩子保住了,但是醫生說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別說孩子,就怕是連大人都救不回來。並且強製性要陸半夏住院一個月,連*都不能下,否則孩子絕對保不住。

為了小豆芽,陸半夏即便是再不情願,也配合醫生的話,乖乖的留在醫院休養。

陸永的下葬因為她在醫院沒能夠前去,那天的天氣就好像她的心,陰雲密布,下了淅淅瀝瀝的雨。

文姨寬慰她,陸老先生不會責怪她,要她安心休養,目前肚子裏的孩子要緊。

而她在陸永舊居差點流產的事,到底是沒隱瞞住陸家的人,陸恒在忙陸永的葬禮,先打電話過來,電話裏語氣不善,隻是囑咐她先好好休息,等陸永下葬後會再去醫院看她。

葬禮的傍晚小雨變成了磅礴的大雨,陸半夏沒有等來怒不可遏的陸恒,反而迎來了意外之客。

刑天一身黑色的西裝,頭發和西裝上都有著水滴,坐在病*前,黑眸複雜而心疼。兩個人沉默著,一直到刑天打破了寂靜:“我剛從你大伯的葬禮回來。”

“謝謝!”蒼白的唇瓣輕抿,沒有一絲的血色。

房間再次陷入僵硬的冰冷沉默之中,良久,刑天看著她的眼睛說:“如果我請求拿掉這個孩子,你會答應嗎?”

眉睫輕顫,陸半夏沒有看他,漠然開口:“我以為你比誰都明白,我有多想要這個孩子!”

“我知道!”刑天沉聲,劍眉揉著一股心痛與無奈:“可是我不願意看著你冒著生命危險去賭!你有沒有想過,即便讓你賭贏了,萬一你出了什麼事,這個孩子又該怎麼辦?”

陸半夏沉默,垂著的眼簾遮住眸底的光,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刑天再次開口,言辭懇切:“我知道自己沒權利要求你做什麼,你在乎這個孩子超越在乎我們任何一個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在乎你的我們?你懷孕,我們每一個人每天都在為你膽顫心驚,日後若是要失去你,我們又當如何?”

“所以?”陸半夏掠眸看向他,聲音蘊著冷意:“為了你們,我就必須要放棄我的孩子?”

“陸半夏!”刑天的語氣裏第一次有了恨意,很多時候陸半夏都固執的讓人恨的牙癢癢!她可以不要那麼堅強,逞強,不要把他們逼的什麼都做不了,可不可以?

麵對慍怒湧升的刑天,陸半夏倒顯得平靜很多,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是一條不被祝福,困難重重的道路,她想要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不僅要克服身體的虛弱,還要麵對身邊的人各種勸阻,她並非鐵石心腸,這個孩子的存在有著太多不確定的罌粟,就好像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隨時會讓她粉身碎骨!

但是,她不怕!

麵對跌踵而至的勸阻,各種苦口婆心,她是打定注意不能動搖。

因為孩子是在自己的身體裏,孕育出一條嶄新生命的過程是溫馨而有趣的,哪怕她比別人多了幾重危險,但這並不妨礙她享受這個溫馨而有趣的過程。

“刑天,都說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人生是不完整的。夫人雖然為閣下生下一女,但後來因為錦夫人的狠毒而失去子宮,此生再也無法孕育,至今是夫人和閣下無法言語的傷痛!如今,上帝給我這樣一個完整的機會,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放棄,哪怕代價是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若以我的命換來平安的他(她),這本身就是一種愛,以後他的人生還會收獲到更多的愛!他(她)的人生不會因為沒有我的陪伴就變得貧乏,他(她)若隻因為沒有我的存在就無法走出自己的人生,那也不配做我陸半夏的孩子!”

刑天被她說的無言反駁,沉默許久,輕聲低喃:“到底是因為你想要這個孩子,還是你想最後給自己的愛情留點什麼?”

陸半夏一怔,她沒有想到一貫不善言辭的刑天會問出這麼犀利的問題。

“其實,陸川也好,白子言也罷,他們都不是你的愛情。”刑天低沉的開口,臉色陰沉,聲音沉悶,“那段你被他(引)誘的經曆,是你距離自己愛情最近的一次,不是嗎!”

最後三個字是稱述,飽含無限的酸楚。

陸半夏神色微微的恍惚,抿唇時連笑都有些縹緲:“這兩者並不衝突!”

言至於此,刑天知道自己是無法動搖她的決定,心頭又疼又無奈,勾唇牽強的笑笑,“既然如此,我隻能尊重你的選擇!過兩天我要去執行一項任務,可能要有一個月多才能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再來看你!”

至於任務礙於保密工作,他是半個字都不能向陸半夏透露。

“祝你平安歸來。”陸半夏了解他的工作性質,也沒有追問是什麼樣的任務要去這麼長時間。

刑天猶豫幾番,開口:“臨走前,我能抱抱你嗎?”

陸半夏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他了。沒有答應刑天的請求,也沒有辦法回應他的感情,至少現在他們還是朋友。

刑天傾身抱住她,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沉啞:“陸半夏,請你一定,一定要平安無事!”

做不了*,至少還可以像朋友一樣相互關心,他渴望她的平安無恙。

“你也是。”陸半夏抿唇,淡淡的開口:“我和孩子都會等你平安歸來!”

這句話隻是出於朋友的關係,別無它意,兩個人心裏都明白。

隻是……

相擁告別的兩個人各懷所思,並沒有注意到剛剛走到病房門口的人,虛掩著的門縫中看到他們相擁的身影,不早不晚剛好聽到她說的那句:我和孩子都會等你平安歸來!

落在金屬上的手指僵硬幾秒,最終落寞的鬆開,垂落身旁,轉身離開,就好像從沒有來過一樣。

走出住院部,在路邊的垃圾桶旁步伐頓住,手裏提的袋子一股腦的丟進垃圾桶裏。

陽光溫暖的灑在身上,李越祈卻覺得手足冰冷,一路涼徹心底。

有時,他也很想問一問自己,所謂的底線究竟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