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慌,是情傷(9)口不擇言的傷害(2 / 3)

如果能有選擇,誰不希望在父母身旁,被疼愛,被嗬護,被當做珍寶。

他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能承載身份不明,野種,乞丐,孤兒等等一切傷害自己的詞語。

顧明希收緊雙臂抱著他,心疼的無以為繼。

或是失去煙兒,或是因為這一生無法再有自己的孩子,而阿離的出現,對她這般的在乎,這般的好,令她無法不動容。

龍裴說多傷人的話都好,唯獨不該這樣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龍離非垂在身旁的雙手僵了下,緩慢的抱住顧明希的腰,埋在她懷裏的聲音悶悶的,似有若無的叫了一聲,“媽咪……”

“恩。”顧明希眼角有淚,嘴角含著一絲笑意,輕聲答應著。

◇◇◇◇◇◇

顧明希帶著龍離非離開總統府,廚房準備的晚餐沒有如冰的吩咐遲遲沒有起菜。

龍裴獨自進書房,再也沒有出來過。

如冰不太放心,端著托盤走上樓敲書房的門。

“閣下,這是銀耳雪梨蓮子羹,對您的嗓子好。”

龍裴低眸視線落在文件上,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如冰放下見他無動於衷,遲疑的開口,“夫人下午親自燉的,她嘴上說自己喉嚨不舒服想喝,其實是聽到傭人說您抽了一夜的煙,又咳嗽,心疼您,親手為您燉的。”

龍裴拿著文件的手僵了下,眼簾抬起落在那一盅銀耳雪梨蓮子羹上。

如冰知道他們各自心裏都關心著彼此,就是太驕傲了,誰也拉不下麵子主動說破。

要是自己再不把夫人的一番心意說出來,隻怕閣下還不明白夫人的心。

許久,見龍裴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說話。如冰暗暗的歎氣,欠身退下。

龍裴目光一直盯著那盅湯,伸手拿到麵前,解開盅蓋一股清香撲鼻,甜而不膩,清香淡雅。

雪梨被切的大小均勻,湯汁透明稠濃,可以看得出來熬的人很用心。

之前她明明在生自己的氣卻還肯親自洗手作羹湯……

想到自己之前對阿離說的話,懊悔從眸底一閃即逝。

阿離縱然有不是,自己的話對一個孩子來說到底是重了些。

無奈的歎氣,拿起調羹將她親手燉的湯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平常不愛吃的紅棗也盡吃下去。

滿滿一盅湯,他喝的一滴都不剩。

*

清晨,顧明希起床,龍離非起的比她更早,已經在為小女孩穿好衣服。

煙兒的衣服略大,掛在她身上有些滑稽。

傭人送上早餐,三個人坐在餐桌前,小女孩明顯不會用餐具,看到食物時眼睛立刻亮起來,伸手就要去抓。

“不可以!”龍離非立刻握住她的手,似有若無的搖頭,眼神裏的光犀利而嚴肅。

小女孩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有些畏懼,扁嘴巴,像是做錯事很害怕老師責備的小孩子,眼眶的淚珠在打轉。

龍離非將調羹塞到她手裏,自己拿起調羹示範給她看,“應該這樣吃……”

小女孩拿著勺子擺弄好幾下,怎麼都不會像他那樣拿著。

龍離非伸手交她怎麼拿,再怎麼吃,有些費力費神,好在小女孩很聽他的話,不管他做什麼都乖乖的照做,很努力的在學。

顧明希看著這一幕,薄唇不由的溢出淺顯的笑意,如果煙兒在的話多好,阿離一定會很疼她。

小女孩在龍離非的耐心教導下,勉勉強強學習用調羹吃早餐,雖然吃的衣服上都是。

顧明希抱著她坐在沙發上,細心的給她梳理頭發,編了兩個小辮子放在兩邊,極其可愛。

“我已經讓人送衣服過來,不過她叫什麼名字?”顧明希問坐在對麵的龍離非,總不能連名字都沒有吧。

龍離非放下手中的書,目光看了一眼窗外湛藍的天空,再看她的眼睛,清澈見底,能把別人倒映的清清楚楚。

“——藍。”聲音頓了下,望著她澄淨的眼睛,好似看見生命的曙光,“藍慕緋,小名就叫緋緋。”

——緋緋。

黛眉輕蹙下,為什麼覺得這麼熟悉?

是巧合嗎?

“藍慕緋,很好聽。”她淡淡的笑了下,低頭看著小女孩,手指撥弄她的小辮子,“以後你就叫藍慕緋,哥哥給你取的名字,緋緋。”

藍慕緋露出燦爛的笑容,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對著龍離非露出一拍整齊潔白的牙齒,嘴角還有可愛的小酒窩。

“要麻煩你照顧她,我該去學校了。”龍離非看了一眼手表的時間,他要去上課。

“好,反正我也閑著沒事,有緋緋陪著我也沒那麼寂寞。”顧明希抿唇露出淡淡的笑容。

龍離非看著藍慕緋天真無邪的笑顏,放心的就將她交給明希照顧。

◇◇◇◇◇◇

總統府辦公室。

“已經查清楚了,三個月前那個男人患重病沒有錢治療,帶著小孩一直流落街頭。昨天少爺經過那看到他們,便將孩子帶回來。男人已經死了。”

龍裴聽完白言的話,劍眉擰的很緊,真的隻是一場巧合。

即便是巧合,他也沒辦法容忍那個孩子留在總統府。

可是阿離——

額頭的青筋若隱若現,真是一件棘手難處理的事。

尤其是在說過那句話,讓阿離和明希都生氣了。

白言聽南司說了,夫人和少爺昨晚就回豪庭花園,似乎很生氣。

“閣下,明天霍凜墨就來了,這件事該怎麼處理?”霍凜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來肯定要胡攪蠻纏一番,尤其是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和夫人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擺明就是想讓夫人看到。

這個時候夫人和閣下生氣,真是亂上添亂。

龍裴落在桌麵的手指微卷,輕輕的扣著桌麵,“將霍凜墨來c國的消息放出去,下午你去一趟豪庭花園。”

霍凜墨來的消息一出,他這個總統和總統夫人自然要親自迎接。

明希心裏再不情願,作為總統夫人,她不會不顧全大局。

如此,她順理成章的就回總統府了。

*

龍離非中午都是留在學校的,顧明希午餐繼續教緋緋用調羹吃東西,緋緋的學習能力很強,比早上熟練多了。

不需要顧明希多費心,可以自己吃東西。

傭人送來的衣服給她換上,白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像個小公主。

顧明希哄她睡著後,剛關上門就聽到傭人低聲說白先生來了。

——白言!

顧明希下樓,白言坐在沙發上,餘光看到她下樓立刻站起來,“明希。”

“坐。”顧明希走到他麵前,姿態很隨意,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與講究。

傭人奉茶後便退下去。

顧明希好似已經猜到白言來的目的,坐在沙發上後就沒說一句話,端起茶杯優雅的喝著紅茶。

白言心裏好無奈,這夫妻兩都是聰明人,偏偏沒把聰明勁用在對的地方,淨來折騰他們這些局外人。

“明天霍凜墨到c國,總統府已經安排好迎接的準備。”

“恩。”顧明希點頭,神色淡漠的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白言被她的反應弄的窘然,無奈的歎氣,“總統和總統府要親自迎接,搬回去住吧!明希。”

叫她的名字,說明他是用朋友的身份相勸。

顧明希放下茶杯,纖長的雙腿重疊在一起,後背往後靠,淡淡的擠出兩個字,“不要。”

“——明希。”白言略有頭疼。

“歡迎霍凜墨的人有很多,不少我這一個。”顧明希不想回總統府,明明是他的錯,憑什麼要她回去。

要她回去也可以,至少讓他過來向阿離道歉。

“明希,他是總統。”總不能讓閣下低下頭向龍離非道歉,太丟麵子了。

“那又如何?”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可以說那樣的話傷害阿離?

“這件事是由我負責的,如果出了紕漏——”白言欲言又止,將話題換一個角度來談。

溫雅的神色愁雲慘淡,聲音有些落寞,“就當是幫我不可以嗎?明希!”

音落,墨色的瞳孔誠懇的看向她,滿滿的乞求。

顧明希被他乞求的眼神弄的心神恍惚,有些動搖了。

“明希,別忘記,你當初還欠我一個人情……”白言捕捉到她眼底的猶豫,再次開口,乘勝追擊。

“好。”顧明希聽到他提起的事,心裏多歉意,白言都這樣說,再不答應就說不過去了。薄唇抿了抿,“我明天一早回去,阿離會留在這裏。”

白言聽到她這樣說,緊繃的神色鬆弛下來,“好。”站起來,“我還有事要先回總統府。”

顧明希站起來送他到門口,看到在外麵等著白言的南司,眼神閃過一絲擔憂,“白言?”

“嗯?”

“多愛自己一些。”顧明希目光看向他,無關風月,隻為真心。白言於她而言,是知己。

當初自己要離開c國,若不是白言冒險幫忙,她根本就無法脫身。

白言的神色一怔,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南司,“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顧明希知道南司的妻子懷孕的事,也知道白言一直抱著要等南司到四十歲的念頭。

心疼白言,卻無能為力。

白言欠身後走向車子,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

南司透過擋風玻璃對顧明希點頭算是打招呼,餘光落在正在扣著安全帶的白言,“夫人和你說什麼了?”

看白言的神色,夫人應該答應回總統府,隻是他們出來,夫人看自己的那一眼,很詭異。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白言淡淡的開口,手指緊緊的握住安全帶,他懂顧明希的意思。

明白,無法做到,這才是令人最絕望和悲傷的事。

南司沒多說什麼,隻是發動車子離開豪庭花園。

◇◇◇◇◇◇

因為要迎接霍凜墨,總統府的安全問題上南司要做調整,晚上到很晚還留在總統府。

白言幫龍裴處理善後的時候也挺忙的,不過有半夏的幫忙,到十一點就差不多了。

“白先生,不回去嗎?”陸半夏關掉了電腦,站起來,敲了敲白言敞開的辦公室的門。

白言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事情做的差不多,可是他應該還在總統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