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微微側頭,問南知,“你……要過去跟他說話嗎?”

南知搖頭,“不了,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南岸點頭,沒再看一眼盛遲,打算背著南知越過他。

然而越過盛遲時卻被他攔住,出口的嗓音低沉壓抑。

“南知,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南知不想當著哥哥的麵說這些,遂拍了拍南岸的肩,“我跟他說幾句話。”

南岸將她放下,“我在車裏等你。”

說完就朝車子走了過去。

南知抬眸看向盛遲,他一臉的疲態,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應該是趕了一夜的路,還沒來及洗漱就直接找到這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為她奔波千裏,疲態而來。

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時刻……

南知垂眸,嗓音淡淡,“你來幹什麼?”

他看著神色寡淡的女人,心口驀然一疼,“南知,你到底怎麼了?”

南知明明很麻木的,但此刻卻眼眶一酸,淚就湧上了眼眶。

她咽下喉嚨裏的哽咽,“沒怎麼,分手了,本來就不應該再聯係了,不是麼?”

盛遲俯身握住她的雙肩,看向她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顫,“真的不要我了?”

滿山的雪白,刺眼的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嗯。”

本就安靜的空間,現在是死寂的沉,兩人一動不動,誰也沒說話。

就在南知以為,他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卻忽的抱住她。

“為什麼呢,你不是說過,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要我,你都不會不要嗎?”

南知雙手捶在身側,空洞的眼睛微紅,任由他抱著。

她說,“以前年少,總以為一輩子可以輕易走過,也總以為愛不可磨滅,現在才懂,一輩子雖然不長,但並不容易走,愛不是不可磨滅,身死魂滅之後,還能有什麼呢?”

“盛遲,就這樣吧,打擾你這麼久,抱歉。”

親人一夕之間拭去,對她的打擊很大,似乎瞬間領悟到了曾經怎麼都領悟不到的東西。

再麵對盛遲的時候,她像是從一個隻知道愛情的孩子,長成了靜而不爭的老者。

盡管被他抱著,但她並無情緒。

盛遲心頭說不清什麼滋味,窒悶難言,心揪的難受。

很久,他喉嚨微動,啞著嗓音又問,“真的不要我了麼?”

南知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執著這個問題。

“我為了追逐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間接害死了我父母,或許這就上天給我的警告。”

是了,那個夢境的後麵……她和盛遲也沒好結果。

南知推開他,仍舊垂著眼睛,“盛遲,以後就不要見麵了。”

說完之後,南知繞過他,走向自家的車子。

南知坐到副駕駛,輕聲對南岸說,“哥,我們回家。”

南岸沒去看盛遲,啟動了車子,駛入車道,前往回家的路。

白色的車子,在風雪中緩緩開走,與這素白的世界相映,宛如一場訣別。

後視鏡中,盛遲依然立於風雪之中,黑色的大衣格外顯眼。

南知眼神有些迷惘。

原來放手,也不是很難。

甚至是輕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