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桐終於明白了,怪不得這個平常跟自己並不多話的程程來搗亂自己,原來都是受崔生旦指使,借著搶書的事情,企圖縮短自己看書的時間,他好勝出。
這樣一想,陳曉桐放棄了繼續追程程的腳步,而是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任憑程程在眼前晃來晃去的也不抬頭。“卑鄙!”陳曉桐在心裏鄙視著崔生旦和程程。
程程看陳曉桐不上鉤,有些喪氣,拿眼睛看了看外邊的崔生旦,崔生旦也洞察了教室裏的一切,看著天色一點點兒暗了下來,崔生旦抬抬下巴,示意程程回家。
程程像得了特赦令一樣飛出了教室,陳曉桐拿過自己的課本,疼惜地吹了吹書皮,自己沒本事連累的課本也跟著遭殃,陳曉桐有點兒難受,但同時也加大了必勝的決心。
陳曉桐背著書包,低著頭走出校園。來到馬路上,陳曉桐看了看後邊並沒有崔生旦和他的那些手下,陳曉桐這才放心地重新掏出課本,開始背那篇《公輸》。
“公輸盤為楚造雲梯之械,成,將以攻宋------”陳曉桐反反複複地背誦著這一句,下邊的什麼內容一點兒也想不出來,沒辦法,陳曉桐翻開了課本,看了一眼後邊的內容,然後合上,繼續背,可到了“將以攻宋”還是被恰在了那裏,此時,陳曉桐才發覺,於學習上,下決心容易,付諸行動卻難上加難。
陳曉桐越是著急越是背不出來,越背不出來越著急,眼看快到家了,陳曉桐還在第一句和後邊的內容上糾結。這樣怎麼能贏呢?陳曉桐氣得合上課本,自己跟自己賭氣不背了,隨便吧,既然老天要讓自己做一個軟弱的人,再強求也沒用。
可躺在床上的陳曉桐仍是趕不走那篇課文的幹擾,還有崔生旦得意的笑,陳曉桐再次拿起課本,可奇了怪了,就是背不成。陳曉桐徹底絕望了,可在家裏呆著又是一種煎熬,陳曉桐穿上鞋,決定到外邊散散心。
此時雖然已經將近九點了,夏天的路邊地攤兒上的生意卻出奇的好,燒烤爐上冒著好聞的烤肉味兒,三三兩兩的吃客坐在飯店門前的小桌子上,一個足有三升的大瓶子裏裝滿了黃色的啤酒,吃客們你一杯我一杯的盡興著。陳曉桐羨慕地看著這些想怎麼過就怎麼過的大人們,想象著有一天自己長大了也要這麼活。
“買瓶水吧。”一個蒼老卻又洪亮的聲音傳來,陳曉桐轉眼一看,賣水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但臉上卻紅光滿麵,跟那些深深淺淺的皺紋一點兒也不搭配。
陳曉桐本來不渴,可看著這個上了年齡的老頭,忽然就動了惻隱之心,這麼大的年紀應該頤養天年了,可他為了生計,還要出來賣水,一瓶水才一元錢,老頭又能掙多少呢?“大爺,來一瓶。”陳曉桐摸出身上唯一的一枚硬幣。
老頭看陳曉桐答應買水,高興地嗬嗬直笑,還替陳曉桐打開了水瓶的蓋兒。陳曉桐感激地看了一眼老頭,舉起水瓶,一揚脖,一大口水就喝了下去。
陳曉桐剛想停下來,和老頭聊幾句再繼續喝,可肚子裏卻開始翻江倒海般地疼痛起來,陳曉桐痛苦地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難不成這老頭是個騙子,賣給自己的是砒霜不成。”陳曉桐越想越害怕,顧不得疼痛,抬眼看老頭,一定要抓住他,送他去公安局。
可眼前哪還有老頭的影子,剛才那個擺放水瓶的簡易架子也不見了,更奇怪的是,自己手裏的水瓶跟著一起失蹤了。一霎那的納悶之外,陳曉桐又想:“好你個老頭,做了虧心事跑得還挺快。”一陣攪心攪肺的疼痛感襲來,陳曉桐看著自己的肚子像是有什麼東西撐著似的一點點兒變大,裏邊還咕嚕咕嚕的類似於饑餓般響個不停,且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兒,陳曉桐就看到自己的肚子跟打了氫氣的氣球似的,連肚子裏的血管都瞧得一清二楚的。壞了!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在更大的疼痛襲來之前,陳曉桐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陳曉桐發覺肚子已經恢複了常態,自己還蹲在原來的位置,就在離自己五步不到的地方,幾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的仿佛從來就沒有看到陳曉桐的異樣。
陳曉桐掀開衣服,伸出右手,試探地輕輕地摸了摸肚子,肚皮還是那個肚皮,肚臍也還是那個肚臍,一切跟以前的一摸一樣,可剛剛那鼓起老大的肚子,還有那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疼痛感呢,都發生在夢境中嗎?但自己卻根本沒有睡覺?一串的疑問越來越緊地纏繞著陳曉桐,最後,陳曉桐給了自己一個答案:權當又被同學們戲弄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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