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他當真走到了至高處,隻要不動兗州,那他們兩個就翻不了臉。
更何況,現在還早,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
拿定了主意,燕南熙渾身一輕。
“我快走了,不要想我啊。”
謝晀沉穩的模樣消散了大半,又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不要,就想!”
還不滿足,拉著她問:“你會想我嗎?”
燕南熙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又被他連聲質問,隻好答應他每天想他。
兩人鬧了一會兒,並排靠在秋千上,靜靜望著天際幾顆明亮的星。
從方才他們二人開始談話起,周圍的暗衛、侍女皆退了個幹淨,小院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謝晀將一切收入眼中,隻不過沒說甚麼。
“我很快就回來了,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驚喜?”
燕南熙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她話未說完,謝晀搶了先:“喜歡!”
“真的?”
謝晀堅定地點頭。
燕南熙好笑,沒再多說什麼。
星子雖美,夜色卻涼,且兩個人還未用夕食。
兩人沒再院子裏多呆,一起進屋用了夕食。是她特地吩咐過的,做了幾樣兗州特色的小菜。
謝晀似乎沒發覺不對。
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過著,謝晀再也沒出去,隻每天來找燕南熙。
兩人或對弈,或相對看書,或品茶賞梅,倒十分愜意。
搞得南洛每每來時,總能瞧見兩個人,不開心地走了。
年關漸近,韓束之也有許多的事情,再沒來找過謝晀一同出去賞玩。
有一日卻親自上門,來送除夕的請帖。
大臨各處習俗差不多,揚州便要在大年三十這一日祭祀神靈先祖,祈求來年福運興旺,神靈庇佑。
祭祀之後還有大宴,是一年中最盛大的宴會了,多是由刺史府操辦。
今年揚州來了兩個貴客,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
韓束之來時還在致歉:“大人本應親自來的,隻是有一郡縣出了些事情,大人親自趕去了,恐耽擱了吉時,才令我冒昧前來。”
謝晀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
推了洗塵宴,這次的不能再推了。況且等了這般久,翻過年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除夕宴去探探底,正好。
等他走後,謝晀問青竹:“兗州如何?”
青竹回道:“韓家郎君現在便去了那邊,且燕王女似乎身子骨也不怎麼好,近日裏又病了一場。”
謝晀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女郎今日吩咐了何種菜色?”
青竹欲言又止,此時朝食已過,夕食未到。
他試探著問:“屬下去請女郎著人備些糕點解饑?”
“還不快去?”
青竹應下。
許久未歸。
謝晀方才察覺不對。
青竹正匆匆趕回。
揚州氣候較之雍州要暖上一些,但還是冷,青竹眉梢掛了淺淺的白霜。
見著了謝晀,他隻是草草一禮,便催促謝晀:“郎君,女郎要走了!”
謝晀一滯,腳下步伐快了不是一點兒。
案幾上才放上的插著新梅的玉瓶收了起來,連櫃裏衣衫,都或多或少整理了些。
丫鬟們裏裏外外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