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南洛依舊留了下來,還小心地取出了兵書,指著上邊的疑問詢問鄭儀。
“阿洛表妹這般喜歡兵書?”謝晀瞧見了她的動作,問道。
“是呢,兵書最有趣了。”
南洛說得認真,謝晀愣了下。
“怎麼?表兄是覺得女子不能喜歡讀兵書了嗎?”
不是南洛敏感尖銳,而是大多數人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更別說看男子的兵書了。
這也是南洛極喜歡兗州的原因,兗州民風並不拘束,山陽公主和燕南熙日後都是掌權一州的,是以兗州的女兒家們要更無拘一些。
但甚少無拘到南洛這種想上陣打仗的。
“並未,”謝晀緩緩一笑:“我還有許多這樣的書,你若是喜歡,可去前院書房去取,請青簪陪著或是請鄭郎君皆可。”
尋常書籍取走就取走了,但是這種貴重的孤本古籍都是需要憑證的,有人領著自然是最好的。
南洛驚喜:“多謝表兄。”
“無妨。”
小舟在碧波上浮起,薄霧隨行。
“阿洛表妹喜歡讀兵書,阿熙呢?阿熙喜歡什麼?”
他言語真摯。
“我兩個妹妹了,一個得了好處,自然要給另一個補回來。可不能偏頗了哪一個。”
燕南熙細細想了下,確實沒什麼必須想要的。
有了最喜歡的魏叔明的真跡這個意外之喜,已經很滿足了。
但她也不會白拿的,等到回了兗州,她會將同等價值的禮物奉回。
“不如去瞧瞧我的馬兒?名喚驚雪,毛發雪白,想來你們小娘子也是喜歡的。”
燕南熙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正巧將計劃有變的信兒傳回去。
兩人下了小舟,走了一段路。
“表兄,近期可想遠行?”
燕南熙狀似不經意地問。
謝晀眼裏帶了疑惑:“遠行作甚?”
“還是阿熙想回家了?想讓我送?”
燕南熙愣了下:“沒有嗎?”
謝晀搖了搖頭。
燕南熙掩住驚訝,決定再觀望幾天。
她突然又想起,謝晀從未提起過青衣的事情。
初見時那般髒汙的處境,謝晀蒙著眼都能挑中她,若說現在能被她這脂粉瞞過眼睛,是真是假?
而且麵容能用脂粉掩蓋,聲音她卻沒變多少。
難不成是當青衣的時候,她故意啞著嗓子的緣故?
其中必有蹊蹺。
疑惑的種子悄然種下,隻待春雨至,破土而出。
世子要看驚雪,馬廄的小廝們麻利的將這裏重新收拾了,由曹老六將驚雪牽到跑馬場,等候兩位主子的到來。
“驚雪性情溫順,你不要害怕。”
謝晀此時成了一個極力安撫表妹的好好兄長。
燕南熙有點兒好笑:“在家中曾學過騎馬的。”
“學過啊?”
她仿佛從謝晀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失落,“我還沒教過妹妹騎馬呢。”
“晚女郎呢?”
謝晀正色道:“那不一樣。”
“我隻有一個妹妹,最是活潑善良,隻是幼時走丟了,若是還在王府,此時應當和你們一般大了吧。”
謝晀神情微黯。
“表兄,那就是驚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