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這首歌熟悉的很, 像是從哪裏聽過一樣。

但我又十分確信自己沒有聽過,大概若存在這麼一個平行時空,那裏的司南曾聽過這首歌吧。

“拜托你了

帶我走吧

讓我知道吧

明天的去向和何為歸期

我該說什麼才能表示我也愛你”

他唱完這一句的時候,底下掌聲與歡呼鼎沸, 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的尖叫聲, 他們聲嘶力竭喊著他的名字——莫斯。

我心裏忽然閃過一絲難過。

他是不是經曆過什麼,才會唱出這樣一首歌。

他的心裏應當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他心裏有一個什麼樣的人, 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又為什麼要難過, 畢竟他隻是我生命中偶然遇見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他存了那麼一絲熱心, 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交集。

我心不在焉地服務著麵前的客人,有個姐姐叫了我好幾聲我都沒聽見。

“小哥?”

不知第幾遍, 我才恍然回神, 連忙道歉:“抱歉,剛才沒聽清,您要什麼?”

“要你的號碼可以麼?”小姐姐笑著說。

我頓時臉有些燒紅, 說話的小姐姐穿著一身藍紫閃片吊帶, 在燈光下耀的刺目,唇紅齒白,是個大美人,我第一次被這樣的大美人要號碼。

她旁邊的其他女孩子跟著一起起哄,我不好意思的說:“抱歉, 我們酒吧規定不能給私人號碼的, 如果您想聯係我們的話,可以記下我們店的號碼,123……”

小姐姐皺著鼻子說了聲:“無趣的小弟弟, 好啦,不為難你。開一瓶軒尼詩xo,再來一打雪花吧。”

“好的。”我趕忙送來了酒,“祝您享用愉快。”

小姐姐一桌很明顯是衝著台上的莫斯來的,她們一副等著莫斯下班就要衝上去的樣子。我在考慮如果小姐姐們過去了,我還要不要跟上去,這樣看起來挺奇怪的。

這麼糾結猶豫著,莫斯多唱的那三首歌就結束了,等他和台下告別的時候,我這桌的客人急忙喊我結賬,給了二十幾張大鈔,很明顯多於本來應給的這些,但她們說了不要找零,剩下的給我做小費。

我培訓的時候沒有說到小費能不能收的問題,我還在計算著餘下多少,要不要把錢還回去的時候,四個小姐姐就跟著下台的莫斯走了過去。

我腳下不聽使喚地跟在後麵走了幾步,不遠不近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大概就是幾個女孩向莫斯要號碼,莫斯委婉拒絕的話,好像說了句有喜歡的人了,小姐姐們表示不信。

但小姐姐們的態度要比剛才向我要號碼的時候堅決多了,堵在門口不讓人走。

我見莫斯抱著個大吉他,走不了又不敢推搡的樣子,心裏有些著急,但我又沒辦法做什麼,尤其是聽了他拒絕的原因,腳步更是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動彈。

“那個。”我聽到莫斯忽然提高了聲音,“司南。”

我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莫斯皺眉,聲音冷著,“除了你,還有叫司南的嗎?”

好像沒有了。

但是他為什麼知道我叫司南?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我一步一挪地走了過去。

“有什麼——”

我話還沒說完,忽然被莫斯攬著肩膀一把摟了過去,他身高比我要高出半個頭,看起來瘦瘦的,力氣卻十分大,在我靠過去的時候,隔著幾層布料都能感覺到他十分有料的胸肌……

救命,我在想什麼。

莫斯什麼都沒說,隻是用手放在我的胳膊上上下搓了兩下,麵前的四個小姐姐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複雜,一副“原來是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那就這樣吧……”的眼神。

然後沒過多會兒就搖頭轉身走了。

他們走後,莫斯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我的胳膊,低聲對我說了句:“抱歉。”

我還在持續懵逼中,抱的什麼歉?

小魚從店門口溜回來喊我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莫斯已經走了。

莫斯的班次結束了,但我還要做到十二點半,除了性別我們哪裏都不一樣。

今天是周五,旁邊的大學城有很多學生過來,學生精力旺盛,一直到將近淩晨一點半酒吧才宣布打烊,當然打烊後還是要留下來收拾東西的,經理告訴我們加班的這一個多小時會給15倍工資,我開心得腦袋裏的瞌睡蟲都瞬間清醒了。

淩晨兩點多鍾,總算下了班,我打開一直關閉的手機,發現姐姐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最近的時間是一條短訊,說再不接電話她要報警了。

我沒告訴她我是在哪家酒吧,不然她現在早就已經過來了。

竟然忘記告訴姐姐今天加班了,我連忙回電話告訴她我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了,她才放心下來,並且問了我大概到的時間,說會在路口接我。

掛了電話,我背上背包出門,外麵竟還有一股炙烤後的餘韻,哎,6月的a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