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還不是話趕話急了嗎?平日裏,你對誰都那麼有禮,我娘但凡有點正心眼兒,又怎麼會疏遠你這個嫡親的兒媳?哎!”
他眉頭緊蹙地歎了一聲,無奈地垂下頭。
顧蕊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畢竟在他心裏,這就是一根刺,一根此生都拔不掉的刺兒。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娘和媳婦和睦相處,婆媳和諧啊?
可他的娘偏生做不到,他一個作為兒子的又能如何?
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兒,顧蕊眉梢挑了挑,轉移了話題,“喂,你真的打算把她的胎兒打掉?”不管如何,這都是一條性命,大人有再多的錯,不能傷及無辜啊!
但陸淩風是鐵了心的,“對,不打掉,我們就別想在京中抬起頭來了。”
“那個孩子,不是你兄弟他爹的?”顧蕊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問清楚這個問題呢。
方平他爹難道不能生了嗎?
果然,陸淩風麵色陰沉地黑雲一樣,歎口氣道,“方平的爹,攤在床上一年多了,怎麼生?”
顧蕊長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想是一回事,聽說之後又是一回事,這其中的震撼,可不是一言兩語就能道盡的。
隻是老夫人死活都不答應,嘴裏一直罵著顧蕊和陸淩風,鬧得一晚上大家都沒能睡踏實。
第二日一大早爬起來,她就想偷溜出去,誰知道,門剛打開,打扮地妖妖調調的老夫人腳才邁出去一步,就被門口兩個鐵塔似的門神給嚇傻了。
天爺!
何時她門口竟然守了兩個甲胄鮮明的士兵?昨兒她睡覺前還沒有啊?
難道老大真的是半夜裏派了人來了?
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怎麼著她?她不信她的兒子竟然罔顧綱常論理,敢對她這個親生母親動手?
她揚著下巴,驕傲地跟世家貴族出來的貴婦一樣,冷冷地瞥了一眼門口那兩個粗壯的士兵,一言不發地昂著頭就往外走。
那兩個士兵同樣一言不發,在她走出三步之遙的時候穩穩地跟了上去。
老夫人出得門來,那兩個士兵亦步亦趨地也跟了過去。
她本想著大模大樣走出去的,
可是那兩個士兵一直跟著,走哪兒跟哪兒,跟兩個門神一樣杵在那兒,讓她再也受不了,惡狠狠地瞪了那兩個不長眼的士兵一眼,沒好氣地低吼,“跟什麼跟,我去茅房你們也跟?”
可那兩個人愣是不言不語就跟啞巴似的,她說歸說,他們依然站那兒一動不動。
老夫人悻悻地隻好回去,那兩個兵士又跟上去。
她知道這回陸淩風算是動真格的了,竟然派了兩個啞巴來監視著她。
不過她也不是個吃素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得意地翹著唇角回了屋。
屋裏的家務活兒也不用她動手,自有人給她打掃收拾,她這樣的人也懶得動手。
關上了門,她無所事事地轉了一圈,就朝裏屋走去。這兩個士兵隻守在門外,又不能看得到她在屋裏做什麼,她有的是功夫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戲碼呢。
內室有一扇窗戶,外頭就是後花園。老夫人相了相那扇約莫能容一人之身的小窗戶,就把裙子往腰上一裹,咬咬牙就狠心地伸過頭去。
反正她住在最底一層的房子,隻要出了這扇小窗戶,她穿過後花園,就能翻出牆外了,到時候她愛到哪兒就到哪兒了。
於是,她高興地從窗戶上跳下去。
下一刻,就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遍整個院子。
兩個守在門口的士兵聽見慘叫聲,立馬撞開門闖進去。
顧蕊和陸淩風也很快得了信兒趕過來,一眾人來到窗外,就見老夫人捂著肚子滿地打滾,疼得腦門子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麵色白得如同金紙!
身下,是一灘紅得刺目的殷紅的血!
天,這是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