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扯開了口罩。
杜歡喜看著她,瞳孔猛地一縮,“竟然是你?”
這一刻,她隻覺得一種絕望的情緒溢滿了心口。
怎麼,會是他呢?
看著她眼底不可置信的神色,鄭宏濤低笑出聲,“杜小姐,你好像特別不可置信啊。”
杜歡喜望著他,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鄭叔叔,你從小看著我長大,你還是爸爸的律師,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杜歡歡而來殺我?”
“這個嘛……”
他輕笑一聲,“我既然占了她們母女的身體,就得為她們做一些事兒啊。”
瞧著他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杜歡喜頃刻之間感覺到了一種世界崩塌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
平日裏笑容可掬,溫文爾雅的鄭叔叔,居然……
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所以,那份遺囑也是偽造的了?”
“杜小姐的聰明永遠都來的這麼晚。”
“那我媽媽的死……”
鄭宏濤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可他卻沒有辯解。
杜歡喜掙紮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稍微一動,便牽扯著全身的筋骨,可她依舊努力的站了起來。
“鄭宏濤,是你殺了我的媽媽!”
他搖了搖頭,“杜小姐,我做過的事兒我自然會承認,便亂我身上扣屎盆子。”
“你媽媽的死與我無關,不過……”
他低笑一聲,“陸青河的死倒是與我有關的。”
陸青河三個字傳入腦海,讓杜歡喜的身子瞬間就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睛裏禽滿了淚水。
那三個字,折磨了她好多年,直到現在午夜夢回,她依舊無法忘記。
那個陽光的少年,是死的有多慘。
“為什麼?”
三個字,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跟你說過了,我占了她們母女的身體,自然得為她們做點什麼。”
杜歡喜隻覺得腦袋傳來一陣一陣的轟鳴,思緒似乎就要就此瓦解。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陸青河的死,居然與杜歡歡有關。
到底是為什麼,她要去做這種事。
那個時候,她們都還是豆蔻年華,她居然為了殺清河,將自己給了這樣一個老男人。
鄭宏濤似乎很喜歡杜歡喜此刻絕望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輕輕的擦去了杜歡喜嘴邊的血跡。
“歡喜啊,叔叔當年其實暗示過你的,比起歡歡,我其實更喜歡你,隻可惜,你太笨了,沒有發現,而你爸爸和媽媽也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沒辦法,我隻有歡歡了。”
“爸爸這麼多年來都把你當成至交好友,你卻這樣對他,你簡直豬狗不如。”
“哈哈哈。”鄭宏濤突然就大笑了起來,“他把我當成至交好友,他如果真的把我當成至交好友,又怎麼會不幫我還債呢?”
“鄭宏濤!”杜歡喜低吼出聲,“你爛賭成性,那根本就是一個填不滿的窟窿,爸爸這麼做,隻是希望你能夠回頭。”
“行了,都到了現在這一步了,你也該去陪你爸爸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杜歡喜的心在瞬間緊緊的懸在了一起。
現在,她隻能拖延時間,看看,會不會有奇跡的發生。
她相信喬薑,一定會救她的。
“什麼問題?”
“我爸爸的死……”
“心功能不全,法醫不是解剖過了麼?”
“可是喬薑說了,創傷後的心功能不全,是各種全身損傷所致的終末期改變,因此,心功能不全是一種死亡機製,並不能作為獨立的死因,應以原發性損傷作為死因。”
說著,她朝著鄭宏濤看了過去,“爸爸是因為摔在樓梯上,是木桑榆做的麼?”
鄭洪濤看著她,笑了一聲,“大概,是杜夫人不小心將水灑在上麵了吧。”
杜歡喜隱忍的很久的眼淚,還是在這一刻掉出了眼眶。
她突然覺得很諷刺。
爸爸不顧她的反對把這對母女接進來,最終,這對母女卻害的他們家破人亡。
她淚眼婆娑的看向他,“我媽媽,是被木桑榆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