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箭羽射入血肉之軀後,箭尾嗡顫的聲音,無數箭尾嗡顫的聲音彙聚在一起,讓我拚命的捂住耳朵,不敢去想他被萬箭穿心後的慘狀。
“住手!慕容權!讓他們不要再射了!”
慕容權再一揮手,那射箭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拿著盾牌擋在他們前麵的侍衛已讓開了一條路,分成了兩排。
我恐慌地看到仲懷單膝跪地,數不清前胸後背中了多少箭,頭已是耷拉地下垂,顯然已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他就算死也保持著這種不願屈服的姿勢。
我不敢再看他死去的樣子,看向慕容權,不由笑了,他如今怎麼會變得如此的暴虐凶殘。
這還是我曾經認識的望溪嗎,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
記得以前每年的上元節,望溪都會和我一起去逛河邊的燈會,那時他對一條魚、一隻烏龜的生死都很在乎,最喜歡的就是去河邊放生。
可如今他竟是如此的殺人如麻,連自己曾經摯友都不願放過。
在我眼中他已和殺人魔王沒有區別,從前的那個望溪已經死了,眼前的他,隻讓我感到陌生和畏懼。
“你這樣看著朕幹什麼!”慕容權鉗住我的下巴,強行扭轉我的臉,讓我繼續看向被萬箭穿心的顧仲懷的屍體,冷笑道,“你不是要和他遠走高飛嗎?看看他的下場,看他再怎麼帶你遠走高飛......”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抽了他一巴掌,“慕容權,你瘋了,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徹底的瘋了!”
慕容權擒住了我的手腕,雙目猩紅,麵目猙獰,死死地盯著我的臉,“為了顧仲懷你敢打朕,為了明烈你要殺朕!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雪兒?”
我瞬間熱淚盈眶,他又叫我雪兒了,這是我和他重逢後,他第一次這樣說“我的雪兒”。
以前他常會這樣哄我開心,在我生氣時,他會拿著我喜歡的糖人,出現在我眼前,溫柔地笑著說:“我的雪兒,別再生氣了,喜歡這個糖人嗎?”
“不喜歡。”那時我心底會暗想,不要那麼輕易的就被他哄笑了,得多繃一會,讓他多著急會,他才會長點記性,不再惹我生氣。
他立刻張大嘴,作勢要將糖人吃到肚子裏,我就繃不住的要去奪他手裏的糖人了,邊奪還邊捶他的肩道:“這個不是吃的,我是要收藏起來擺著看的。”
“別人買來糖人都是用來吃的,就你拿來看,多浪費。”他故意不給我,和我繼續爭搶。
最後總是我能搶贏他,看著好看的糖人上已經沾上了他的口水,氣呼呼地道:“都怪你,口水都滴在上麵了,這仙女糖人的裙子都花了,討厭。”
他無賴的在糖人上又舔了口,美滋滋地道:“真甜,這個就給我吃了吧。”
“你還來。”我護著糖人推開他。
他趁機拉著我的手道:“我帶你去春風樓吃好吃,再在街上買一堆糖人賠給你好不好?”
我背過身不去理他,再看手裏的糖人被他舔過得地方衣裳上的花紋也模糊了。
他用胳膊輕輕撞了撞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