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中(3 / 3)

張豐疼得要命,正要蹲□緩一緩,卻被一隻粗糙的手用力扯到陽光下,愕然抬頭,便看見一張蒼老的臉正努著嘴向她示意,目光微轉,便見五六個壯漢正向這邊跑來,片刻間便到眼前,喘著粗氣向前麵的騎者追去。

這些人在烈日下跑步,脾氣必定暴躁得很,如果張豐擋了他們的路,少不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多謝老丈。”張豐忍著痛恭恭敬敬地向老者行禮。

“以後走路當心一點。”老者歎了一口氣,“唉,桓氏子弟越來越儒者氣度了。”一麵感歎著一麵走了。

張豐在牆邊站了一會,摸了摸背後,好像也隻有肩頭一點地方衣服破了,估計沒什麼大礙,便沒有去找醫生,忍著痛回到“家”裏。

張裕見她臉色不好,又見她肩上的衣服破了個口子,連忙問她出了什麼事,張豐便把事情說了一遍,張裕非常氣憤,但也知道這種事沒地方去討公道,隻得細心照顧張豐。

張豐讓張裕替她打了些水,又用被單在小廟一角攔出一小塊封閉的空間,擦了擦身子,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又解開朱挽的行李翻出一小包石灰粉,讓張裕替她上了藥,這才坐下休息。

朱挽仍是傍晚時回來的,到“家”之後不等坐下,張裕就把張豐受傷的事說給他聽,朱挽忙問:“傷在哪裏?讓我看看。”臉上盡是怒意,語氣卻極為關切。

張豐說:“就肩膀上破了點皮,已經上了藥,沒事的。”

朱挽聽說傷在背上,也不再要求看傷,隻沉著臉問:“打你的是什麼人?”

張豐說:“我不知道,我連那人的臉都沒看見,就算下次見著也認不出來,算了,這樣的人哪裏沒有,我下次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就是了。你餓了吧?快去吃飯,今天的飯是裕兒煮的,和平時的口味完全不同,你一定會覺得很新鮮。”說著便微笑起來。

張裕訥訥,“我想做疙瘩飯來的,沒做好,朱大哥多包涵。”

朱挽本欲替張豐出氣,聽說不知傷她的是誰,也隻好做罷,見他兩個說起晚飯時如果神情,也起了好奇之心,把種種心思暫時放下,端起碗瞅了瞅,然後小心地嚐了一口。

“唔——”剛一入口,朱挽就不禁皺起眉頭,遲疑了一會兒,到底扭頭吐到地上——不是他不愛惜糧食,也不是他不想包涵,實在是那東西太難吃了!疙瘩飯做都成了糊糊也就罷了,還滿是糊味,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還粘乎乎的,感覺像鼻涕一樣。

朱挽放下碗,一本正經地對張裕說:“不是朱大哥不給你麵子,實在是這東西無法下咽,說實話,我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張裕漲紅了臉,

張豐輕快地笑道:“很簡單,用蕨菜拌疙瘩,水沒燒開就入鍋,煮熟就成這樣了。朱大哥,你不吃嗎?這可是特意為你留的。”

朱挽瞅了一眼地上的碗,看著張豐張裕問:“你們都吃了嗎?”

“當然。”張豐含笑看著他說。

朱挽又瞅了那糊糊一眼,堅決地搖頭,“我不吃。等我抓到那個行凶的家夥,我讓他吃兩碗。”

張豐忍不住大笑,肌肉顫動之際牽動傷痕,整個後背疼更厲害了,她咧了咧嘴,卻沒敢呼痛,對張裕道:“把烤餅拿給朱大哥。”張裕也已釋然,笑著把烤得脆脆的麵餅拿來,遞到朱挽手上道:“總不能讓朱大哥挨餓。”

朱挽高興地接過麵餅吃起來,一邊問張豐:“你沒打聽他的名字嗎?抽你鞭子的那個人。”

“沒有。”張豐平靜地說。

這件事真的不算什麼,這種事很普遍,被她遇上隻能說她比較倒黴,何況也怪她不夠小心。

不過她仍然向人打聽了那個的名字,但她卻不打算告訴朱挽。

她可以不記仇,但不能不記事,下次再見著,起碼不會把壞人誤認為好人。

而且,如果有機會的話,仇也是可以報一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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