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父母的後事,是魏承則幫著操辦的,無他,蘇夏對賀修宸幾乎是神經質地抗拒,他隻能旁觀。
葬禮這天,距離死亡當日已經過去了四天四夜,蘇夏不眠不休,全靠一股“好好送他們走”的執念撐著。
來的人不多,朋友親戚,零零散散幾十個人,蘇夏認不全,倒是魏承則照顧周到,將這場葬禮辦得有始有終。
憑吊的人都走光了,蘇夏還跪在墓前,兩眼空洞,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魏承則彎腰去拉她:“夏夏,叔叔阿姨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天冷,我們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他們。”
蘇夏不動,手指摸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問:“承則哥哥,我做錯了什麼呢?”
為什麼會走到家破人亡的這一步?
魏承則心疼地摸摸她腦袋:“傻丫頭,錯的不是你。”
而是那個殺千刀的賀修宸!
“是麼。”蘇夏喃喃地道,“可是為什麼家破人亡的是我?我隻是愛他而已啊,為什麼要遇見呢……”
蘇夏說著說著就語無倫次,魏承則聽得雲裏霧裏,蒼白地安慰幾句,發現她沒了聲音,他垂眸看去,她靠著墓碑,似乎是睡著了。
魏承則彎腰去抱她,這才發現她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燙得驚人。
“夏夏?”魏承則擔憂地喚了一聲,抱著她往外走,卻被賀修宸攔住了去路。
他伸出雙手,說:“把她給我。”
魏承則道:“你看不出來夏夏有多惡心你嗎?有種再斷我一條腿,否則你給我離她越遠越好。”
他這段時間在國外治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會讓蘇家父母也賠上性命,但看蘇夏這模樣,絕對不會是好事。
賀修宸冷著臉強調:“她是我妻子,你沒資格讓我遠離。”
魏承則隻恨不得狠狠給他幾拳:“很快就不是了,我會請最好的離婚律師,以婚內出軌和家暴的理由起訴,傾家蕩產,讓夏夏離開你這個魔鬼。”
賀修宸握拳:“魏承則,你不要得寸進尺!”
魏承則冷哼,抱著蘇夏,一瘸一拐地越過他,賀修宸伸手去搶人,蘇夏即使燒到昏迷,仍然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往魏承則懷裏縮。
“看到了?夏夏有多不想靠近你。”魏承則說,“你非要讓他在你身邊死去,才肯善罷甘休嗎?”
賀修宸被這句話定住腳步,眼睜睜看著魏承則的背影遠去。
不,他不要蘇夏死,他要她活著,他要和她長相廝守,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贖罪。
她現在病了,他可以讓她在安心的地方養病,但她的未來,他會慢慢用溫情填滿,不會再犯愚蠢的錯誤。
賀修宸反複說服自己,最終沒追上去。
蘇夏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強撐了這麼些天,心理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一病就是半個月,病情反反複複,到了第十六天,高燒才徹底和她說拜拜。
“承則哥哥,謝謝你。”蘇夏捧著魏承則泡給她的蜂蜜水,瘦弱的身子陷在寬大的椅子裏,顯得越發單薄。
“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魏承則在她旁邊坐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