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哈哈哈……”蘇夏笑中帶淚,固執起來,“我去,我自己去醫院,你滾,有多遠滾多遠!”

“夏夏,你身體撐不住,聽話,我去處理,你乖乖休息。”她掐他都掐不動了,賀修宸哪裏放心讓她去。

蘇夏抹了一把眼淚:“我自己去,或者我現在立刻死在你麵前,你選。”

賀修宸都不想要:“夏夏……”

“對啊,我怎麼這麼蠢,差點忘了,你巴不得我死。”蘇夏忽地又笑出聲,“我會如你所願的。”

賀修宸爭辯:“我從來沒想過要你的命。”

蘇夏不信,也不想追究,轉身就走,被他拉住,她歇斯底裏地吼了一句:“不要碰我!滾!”

這用盡了她的力氣,吼完之後,眼前有幾秒的黑暗,腦供血嚴重不足,搖搖晃晃像要摔倒。

賀修宸伸出手,卻不敢去扶。

蘇夏就這麼一搖一晃地出了實驗室,隻要他靠近她三步以內,她就瘋了一樣怒吼,控製不住地自殘。

賀修宸別無他法,叫了保鏢送她,他自己開車不遠不近地跟著。

醫院門口圍了一大堆記者,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蘇夏一下車,他們就爭先恐後地湧了上來,各種問題甩在她臉上。

蘇夏耳邊嗡嗡作響,卻是什麼都沒聽進去,麻木地往裏麵走。

不知誰的話筒懟到她臉上,下一秒,慘叫聲驟起——賀修宸將那人摔在地上,沉著一張英俊的臉:“滾。”

賀家大少,除非嫌命長,否則無人敢惹,不過幾分鍾,現場的媒體記者散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蘇夏不允許他陪她進去,他沒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目送她走過病房,走過醫生辦公室,最後走到太平間。

好幾次,她身形不穩,好似支撐不住,他上前,都被她過於激烈的抗拒嚇了回來。

太平間裏燈光慘白,映著一室的陰森,蘇夏趴在蘇母身上,目光空白了好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屍體的僵硬。

她用力收緊胳膊,想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暖起來,卻終究徒勞,隻是把自己弄得也越來越冷。

“媽媽,你說過要給我燉一輩子湯的……不可以食言,你快起來,我們回家,我想喝湯了……”

“爸爸,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北海道,一定教會我滑雪嗎?怎麼說話不算數了呢……”

話語伴隨著哭聲出口,先是低低的嗚咽,繼而嚎啕大哭,那種要把心肺都哭出來的絕望,重重地敲打在賀修宸心頭。

他上前,蘇夏的眼神立即變得凶狠無比,哭著嗬斥:“走開!不要靠近我爸媽,我恨你,賀修宸,我恨你!”

賀修宸連連後退,束手無策,心疼得恨不能躺在那白布下的是他。

蘇夏哭了很久,哭到脫力,絕不讓他靠近半步,一個人硬撐著將父母送去殯儀館,安排了火化。

賀修宸明知道她在硬撐,卻沒辦法改變眼下的局麵,隻能把注意力投放在公司,確保不發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