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野詩音失憶了。
在一覺醒來後,她發現自己的腦海有著大片空白,記憶混亂破碎。
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持續了將近十五分鍾,直到她的手機鬧鈴響了起來,才將她拉回了現實。
她按掉了鬧鈴,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眉頭皺成一團。
……她叫什麼來著?
神野詩音。這個名字是刻在記憶深處的,所以應當不會有錯。
她記得自己從小就跟著單身的母親生活,升上中學後,還因為單親家庭的緣故遭到了同學的霸淩。
但她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同班的女生把她的課本丟到水池裏、偷偷把她關在儲藏室、謊稱她腳踏五條船,她便同態複仇——趁午睡剪掉對方精致打理的漂亮卷發、在值日結束後鎖上教室門揚長而去、把對方的男朋友搶過來再甩掉。
在高中時,她就混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不良少女。
那之後……
那之後的回憶,她就全然不記得了。記憶的最後一幕,是擔當老師拿著她的升學誌願表,苦惱地說:“神野同學,不要這麼隨便地對待誌願表啊!什麼叫‘第一意願是東京皇家辣妹學院’,日本根本沒有這個院校啊1
詩音煩躁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她的頭發是淡亞麻色的,尾部燙成了蓬鬆的卷;而她的手指上則貼著亮晶晶的甲片,豔紅的色澤極為嫵媚。
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後,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便決定不再耗費時間了。她下了床,去洗手間刷牙,打開衣櫃翻找衣服。
房間是西式的,很寬敞,透亮的落地窗外,能看到繁華的高樓大廈。毫無疑問,這是一間價格不菲的高檔公寓。
詩音的手撥過櫃子裏的衣架,最終取出了一條黑色的連身裙。裙長很短,後背是挖出深v的設計,相當吸睛。
換好衣服,她坐在化妝鏡前,開始往臉上撲東西。雖說她的腦袋空空如也,但這些妝前、防曬、粉底、遮瑕的動作,卻像是刻在dna裏的,早就形成了肌肉循環。
鏡中是個二十多歲的女性,燙著淡色卷發,五官明豔中帶著嫵媚,眼角微微下垂,總有一種看不起人的輕蔑感。
詩音塗完口紅,抿了抿嘴唇。就在這時,房間門咚咚地響了起來,外頭傳來了一個輕快的男聲:“親——愛——的,你醒了嗎?”
誰?
詩音皺了皺眉,放下口紅去開門。
房門外站著一個格外高挑的男子,目測近兩米的身高,給人很強的壓迫感。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鼻梁上掛著一副墨鏡,麵孔像是模特一般漂亮。
一看到詩音開門,他就笑眯眯地說:“阿音,早上好埃不給丈夫一個早安吻嗎?”
神野詩音愣祝
丈夫……?誰?這家夥?
她結婚了?什麼時候?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噢對,她失憶了。
見詩音愣著不動,墨鏡男人疑惑地歪過頭,又伸出五指在詩音麵前晃了晃:“阿音?還沒睡醒嗎?”
詩音抬頭,對上他墨鏡後湛藍的眼睛,皺了皺眉,困惑地說:“你……誰啊?”
……
你誰啊?
這個問題,令公寓內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寂靜。
墨鏡男人眨了眨眼,露出了可憐巴巴的語氣,說:“阿音,你還在生氣嗎?因為我把你的酒替換成了甜牛奶?可是,我覺得甜牛奶更好喝,對身體也好嘛……”
詩音:“不,你誤會了,我是真的不記得你是誰了。我——失憶了。”說著,她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壓低聲音說:“我可能在睡覺時撞到腦袋了吧。”
墨鏡男人又眨了眨眼。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左左右右地打量詩音,然後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相片給詩音看:“那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詩音搖頭。
“那這個人呢?”他翻出一張新照片。
詩音也搖頭。
如此循環幾次後,男人的表情變了。他的墨鏡滑了下來,但他卻無瑕去扶,他隻是用那種震撼的像是靈魂出竅一般的表情,愕然地盯著詩音。
片刻後,公寓裏爆發出他不可思議的聲音:“不會吧——!阿音,你真的失憶了?1
十五分鍾後,詩音坐在化妝鏡前,聽男人簡單講解了他們的關係。
男人叫五條悟,今年二十八歲,是個咒術師,愛吃甜食,最近特別喜歡吃一款蜂蜜口味的乳酪蛋糕。他是詩音的丈夫,兩人成婚三年,感情絕佳,是業內知名恩愛夫妻。
“阿音每天早上醒來時,都要捧著我的臉親了又親,把人家的臉印滿口紅印子的啊1名為悟的男人像個孩子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抱怨:“怪不得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是失憶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