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田嶺到達古桐商,預計四個小時,再到達南幽市,預計又十二個小時。

而古桐商隻是城田嶺到南幽市的一條分岔路罷了,並不是必經的地點。

拍攝團隊去的時候並沒有路徑於此,按照概率,回來經過古桐商的可能性也很小。

但他還是在三個月前便清晰地記住了那條地圖上的紅線、路徑。

其實不需要四個小時,有條小路,隻需要兩個小時就能到了。

他不敢相信許渡禾真的按照那條小路來到了古桐商並落腳於此,落腳在自己的地方,還是主動來的。

許渡禾一貫喜歡用風淡雲輕的麵容看著別人掙紮在泥潭裏,這次也一樣,明明是他自己來的,想要逃避的卻隻有自己。

甚至在自己說完那句等等之後,不再敢直視他的眼眸,隻能迫使自己轉身往房間走去,把殘局留給蔣瑤。

何文嶼切出界麵,給微信裏頂置的人發著信息。

【他來這裏住宿。】

【??許渡禾嗎?我聽說,他最近在城田嶺拍戲,網上已經有人在傳他去了古桐商了,我當時就在想你們會不會遇見,他說什麼了?】

何文嶼回想起剛才那句冰冷疏離的話語,冷嘲了一聲。

回複:【很客氣。】

【你還喜歡他啊?】

【我不清楚,我希望他快點走。】

【那不就得了,等他走了不就得了。他今年上升期,不可能呆在那個地方的,要我去找你嗎?】

【不用,你不是在拍戲嗎?】

【臥槽!!!難得啊,你居然記得我是個演員。】

何文嶼;【哦,本來以為你是個撿破爛兒的,還想救濟你一下來著。】

【。】

我他媽那是拍戲的戲服!!!

何文嶼輕笑出聲,把手機扔在一旁,看了一眼時間,又仰頭看向二樓。

樓上安安靜靜的,似乎沒有人去過。

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某個人的存在。

蔣瑤收拾完已經淩晨了,何文嶼還站在前台翻看著賬目。

棉酒的老板喜歡滿世界的飛,平常便是何文嶼在管著。

“嶼哥!你不去休息嗎?都淩晨了。”

蔣瑤看著導演留下的住宿費,苦惱道:“希望他們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何文嶼電腦關了,嗯了一聲,接過蔣瑤手上的鑰匙——是自己常住的那一間。

蔣瑤不理解,身子趴在台上往前進了進:“嶼哥,你幹嘛讓他們來啊,不是你說人多就容易出事嗎?我們二樓都兩年沒住過人了。”

還好他們拍戲自帶了被套枕套等生活用品,他們酒吧可不提供這個。

蔣瑤皺緊眉:“而且……老板知道了不會扣錢吧!我可沒有。”

“沒事。”何文嶼說道:“出了事讓老板找我。”

蔣瑤哼了一聲,轉身正準備回去休息,邊走邊從兜裏拿出手機,是一個南幽市的號碼,她隨手接道:“我剛給你號碼你們就有事找我?”

導演被噎了一下:“205的門鎖好像壞了……我打不開,有備用鑰匙嗎?”

“沒有。”蔣瑤:“你們上去都一個小時了,現在才發現門打不開?”

“……不是,剛才設備裏的影像出了點問題,還沒來得及回房間。”

蔣瑤歎了口氣:“麻煩死了,等著吧。”

她正要轉身,手機又滴地響了一下,這次亦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卻是一張熟悉的照片。

刹那,她仿佛定在了原地。

“怎麼了?”何文嶼問。

蔣瑤眼神晃了幾下,幾秒後才回過神。

“那個,導演說,他們門鎖壞了,嶼哥你之前不是開過嗎?”

“幾零幾?”何文嶼放下手中的東西。

“40……5。”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