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婆子笑了笑,搖頭道:“你莫要激我,修行正法,非福緣深厚之人不可輕傳,這小子能在山野裏誤打誤撞救了咱家小姐,看樣子有幾分造化,但他小小孩兒,能有多少氣運?不經三災六難,怕還承不住我這修行正法,臨走時給他些銀錢,讓他在這凡間做個小小富家翁也就是了,那修行大道,又豈是人人可走的,老婆子我也懶得再帶徒弟啦……”
兩人說笑幾句,便再次開始療傷。
但她們卻不知道的是,耳聽著牆角裏的蟋蟀又不敢叫了,已經摸清了這個規律,而且與小鯉兒廝混的比較熟了的方貴,正一臉忠厚的看著用靈巧的小手抓石子玩的小鯉兒,努力的露出了自己平生最好看的笑臉,笑眯眯問道:“聽說,你學過很厲害的家傳仙法呀?”
說出了這話時,他心裏著實得意。
黑衣嬤嬤大概也沒想到,她覺得方貴還不夠資格得傳她的青虛正法,但方貴其實也沒看上她的法門……
“之前她們還以為我沒聽到,那老嬤嬤一定還懂得更好的仙法,隻是不肯傳給我,不過沒事,她們兩個的身份,一看就不如這個小丫頭,要她們的仙法,不如要這個小丫頭的!”
他心裏正分析著:“最主要是這個小丫頭一看就笨!”
而迎著方貴笑眯眯的臉,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才輕輕點頭,道:“有的!”
方貴更是得意了起來,悄聲道:“你把它教給我!”
小女孩搖了搖頭,道:“爹爹說過,仙訣不可外傳!”
“你……”
方貴氣壞了,揚起了手來:“信不信我揍你?”
小鯉兒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信不信,反正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方貴一生氣,就一巴掌打了下來。
落到她腦袋上時,卻是順手摸了一把,哈哈一笑,道:“你這麼乖,我哪舍得打你?”
眼球子骨碌碌一轉,又開始琢磨起了別的辦法。
看樣子青衣女侍傷的實在不輕,與黑衣嬤嬤兩個人在這莊子裏呆了三四天,每日裏一半時間都是在療傷,不過讓這兩人省心的是,這個隨手從山間抓來的野小子,倒是比她們想象的還要機靈能幹,每日裏帶了小鯉兒在莊子裏玩耍,倒讓她比平時還活潑了些。
她們一開始還不放心,總要瞧上一眼,但過了一兩天,見這兩個小的玩的如此融洽,倒是漸漸放下了心來,甚至私底下說起來話來,都覺得讓小姐這般放鬆幾日也不錯了。
再加上這幾日過去,對頭一直沒有找上門來,便也漸漸放心。
等到家族裏有人來接,便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不過她們沒想到的是,兩個小的一團和氣的表象之下,卻也暗流湧動。
方貴早已觀察的透徹,發現青衣侍女與黑衣老嬤嬤每天酉時到子時,都要固定要在偏殿裏聊傷,這段時間裏,兩人是顧不上別的什麼東西的,膽子便也漸漸的大了起來。
“小泥鰍妹妹,你家的仙法叫什麼名字啊?”
“九靈正典!”
“很厲害吧?”
“爹爹說是很厲害的!”
“你說給我聽聽,我看看厲不厲害……”
“不能說的!”
“我看你就是沒學會……”
“……嗯!”
如此這般的對話,方貴每天都要找機會說上幾回,但奈何,在他眼裏這個老實巴交的傻丫頭,平時說什麼無不答應,偏偏在說到了她們家傳的仙法之時,總是油鹽不進。
嚇也嚇過了,激也激過了,偏偏一點用也沒有……
這倒讓方貴大爺心裏起了些火頭,越是拿不到的,越說明值錢,自己怎麼能輕易的錯過?
這一日的午後,方貴跑了出去,忙活了一上午,這才跑回了她平時休息的正堂窗外,探著腦袋一瞧,隻見小丫頭正似模似樣的盤坐在榻上吐息,小小的人兒,身邊卻飛舞著道道若隱若現的靈氣,一絲一縷,從她身周交纏而過,猶如神法顯化,看起來讓人極是眼熱!
“這就是仙法啊……”
方貴看著一陣激動,這要是自己學會了,每天演一遭兒,牛頭村裏誰敢不服氣?
隻是這小丫頭難纏,逼得自己不得不祭大招了!
看著自己手裏拎的竹筐,方貴頓時有些得意了起來……
“憑我方貴老爺的本領,還吃不定你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