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還不解氣,腳剛抬起,就被旁邊看守所的同誌拉住了,“顧先生,你先冷靜一點。”
他怎麼冷靜,他想弄死這個男人!
葉殊上前拉了顧珩一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然後問旁邊的看守所人員,“同誌,請問一下,你們有問出什麼嗎?”
“是這樣的,”工作人員引著葉殊和顧珩以及阮歆坐下,然後才說,“據他所交代,他是時蔓的粉絲,因為不滿時蔓退圈和意外死亡,才將所有的錯歸咎於你的身上,然後萌生了傷人的念頭。”
“不可能,”葉殊倏地站了起來,她直覺向來準確,這件事不可能跟時蔓有關,他一定是譚青派來的人,一定的,錯不了,“他有所隱瞞,他沒有說實話。”
“葉小姐你稍安勿躁,”跟她對話的同誌心平氣和的說著,“事情還有待調查,也不是現在就能下定論的,葉小姐請你放心,我們一定秉公處理,絕對還你一個公道。”
葉殊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剛剛被顧珩踹到地上的凶手這會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倒是一副安分守己的樣子。
都是假象。
葉殊眯著眼朝那個男人看著的同時,男人好像有所感知,慢慢抬起頭來,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那笑容,像極了從地獄來的鬼差,勾魂索命一樣。
葉殊渾身一抖,她牢牢的盯著男人的眼睛看,看著看著,她的瞳孔不可置信的睜到最大,冷意從指間蔓延到四肢百骸,渾身徹底冷了下來。
“怎麼了?”察覺到葉殊的不對勁,顧珩伸手攬著她,使勁暖著她的手,以為她是被嚇壞了,他不由得說著,“沒事了有我在。”
“顧珩,”葉殊慌地偏過頭去看他,聲音都有些顫,“我記得他,他是八年前開車撞我和我媽的那個人。”
她一直到今天都記得,那個男人開車撞上來的時候,那雙嗜血卻又帶著笑意視生命如草芥般的猩紅雙眼。
那雙眼睛,這八年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裏,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顧珩的眼底瞬間染上了寒光,他快速的起身衝到凶手麵前,狠狠的揪起男人的衣領,一拳砸向對方的鼻梁,“譚青派你來的是不是?八年前沒得逞,八年後還想置她於死地嗎?我弄死你!”
在看守所的同誌反應過來之前,顧珩飛起一腳踹向男人的脖頸,哢擦一聲,男人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顧珩緊緊的握了握拳,對著攔住他的看守所同誌冷靜的說:“八年前揚市的一場車禍案迄今懸而未決,凶手逍遙法外,當年的案情也留了案底,我太太認出了這個人,我想這兩起案件可以一起調查。”
“顧先生放心,”看守所同誌也看過葉殊參加的《說你想說的》節目,知道當年的那場車禍,“我們會和揚市那邊的同誌全力配合,一定調查清楚。”
外麵的記者將看守所圍了個水泄不通,還是看守所的同誌幫忙,顧珩和葉殊以及阮歆才得以脫身離開。顧珩先將阮歆送回了家,然後才回燕樓。
一開門,諾諾抽抽搭搭的撲到了葉殊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嗚嗚,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葉殊慌得給小家夥擦臉上成串掉下的淚珠,“媽媽沒事的,諾諾不是一直說媽媽好厲害好厲害嗎,媽媽怎麼可能有事,別哭了。”
諾諾和方姨一直留在沈教授家陪葉斕,下午的時候正好看電視直播,看到那一幕,小家夥哭得稀裏嘩啦的,著急的往家跑,連帶著沈勒和葉斕一並過來了,都不放心。
看到著急上前對她噓寒問暖的葉斕,葉殊本來平靜下去的心突然又起伏不定,如果不是今天那個男人,葉斕不會在醫院躺了八年人事不知,她和顧珩也不能陰差陽錯的蹉跎了八年時光。
可是現在葉斕什麼都忘記了,她不能表現出來,葉殊強忍著將情緒壓下去,對著葉斕和沈教授笑了笑,“我沒事,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是好事。”
譚青這次逃不掉了。
送走了葉斕和沈教授,在外度假的顧其琛和俞晚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不放心的叮囑了好幾句,葉殊都好好的應了下來,讓他們繼續玩,不用著急回來。
等處理完所有事,外麵的天都徹底黑了下來,諾諾嚇壞了,一直抱著葉殊不鬆手,葉殊做什麼她都跟著,寸步不離。
葉殊坐在沙發上親了親諾諾的小臉,好說歹說不管用,隻能笑著打趣她,“好了,別噘著小嘴了,嘴上都能掛油瓶了。”
諾諾抽了抽鼻子,“還是舅舅厲害,諾諾以後也要去學功夫,也要保護媽媽。”
“舅舅?”葉殊擰了擰眉,“誰是你舅舅?”諾諾隻喊過林頃舅舅,可是林頃又不在現場,她喊的誰?
“就是舅舅啊,”諾諾鼓著小腮幫子哽咽著說,“就是從樓上飛下來的舅舅。”
葉殊將趴在她懷裏的諾諾拉開了一點,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問她,“你認識他?你還喊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