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晚稍稍歪著頭,冷笑著用手背抹了抹唇邊的血漬,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邪性。

她吃了盆中的夕食固然不對,但那隻是他們用來添嘴的東西,正經的夕食還沒開做,畢竟,她還沒動手不是。

想她蘇悅在末世中行走也有數載,什麼場麵沒見過,但眼下的這事兒著實窩囊,既然原身死了,那以後,她就是石晚了。

石老太敢這般打她,莫不是還以為她是原身,性子泥捏的?

可笑!

原身在石老太麵前軟弱可欺慣了,眼見著她如今的這副模樣,石老太心裏雖微微發怵,但還撐著麵色,對著石晚怒斥“怎的,長本事兒了,還不趕緊的去幹活,還杵著做甚”

在石晚的麵門前把手上的斷棍又揮了揮,可偏偏這被說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石晚依舊站在那兒冷笑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石老太,一絲都沒有錯開。

撕開一支爛成篩子的布條袖子,抬手向頸上還沒有幹掉的血漬擦去。

石老太掃眼看了看眾人,再看向村長。可惜村長壓根就不想搭理她,當即便錯開了眼神看向了一邊。石老太麵色難看地捏了捏手中的斷棍“竟然還敢瞪我,你個死丫頭,真當我不敢打你了?還敢瞪?!”

石老太甩著斷棍直接衝著石晚的頭上砸去,驚得周遭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石老太今日是當真要殺人啊!

“石孫氏!”

“石孫氏!”

“晚丫頭小心啊!”

周遭的人同時出聲。怒喝石孫氏的,是不敢相信石老太當真會敢在自己麵前打殺石晚的村長。另一聲,則是一揚手就將頭頂的斷棍握住的石晚。那句告誡自己小心的,則是站在自家院中驚呼的張嬸子了。

衝上前半步的村長見石晚沒事,一顆高懸的心落了下來。轉身虎著雙眼瞪向石老太“石孫氏,殺人犯法!你要當著我的麵行凶,那我今日隻能將你們石家全部趕出洛水村,免得全村被你們一家帶累”

石老太也沒想到,自己隻是想打石晚一下而已,怎的棒子就衝著她的腦袋上敲去了呢,心下不由地發慌,見石晚握住了斷棍沒有被敲到,倒是先鬆了一口氣。回神過後聽見村長要趕自家出洛水村,而自己則被石晚擎著,當下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斷棍的一端被死死地握住,剛心慌時滅下去的火又一下的被竄起了“死丫頭,你敢還手”

“石孫氏”這回,眾人都實實在的聽見了石晚那冷冷的聲音。

石孫氏,石晚在說什麼?不止被這麼稱呼的石老太懵了,村裏人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石晚,越發的覺得她估摸是瘋了?

有幾個人在互相交頭接耳“她莫不是真的瘋了吧”

被問的人也是一臉茫然,他也不知道啊。

石晚忍著心上的不耐,在眼下這個朝代,如果不是擔心動手之後會引發一連串的後續反映,她早就把這老婆子打一頓了,隻能耐著性子轉頭望向村長,捏著斷棍的手不由的又緊了幾分“今日,我想請村長給我做個見證,我石晚要同石家斷親,要自己單出來立女戶”

斷親?立女戶?!

餘下的眾人一下子就悉悉索索的說開了。眾人談論的聲音並沒有影響石晚,她直接望向村長“請村長爺爺做個見證,給我一條活路”

“不行”石旭和石老太是最先出聲反對的。

要知道在家裏,如今田地中的大半活計可都是石晚在幹,石旭也是要下地的,但在石晚能幫著下地之後,慢慢學會了偷懶,這要是斷了親,那些活計還不是要分派到他們幾個上頭,真到那時候,就算石老太偏疼他,他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動,近幾年的石旭是享受慣了,當然不可能願意。

至於石老太則是更不可能願意的,還立女戶,想都別想,那可是家中無長,族中無依靠的人才會幹的事兒,她刻還好好的活著的。

石軒被石晚的言辭給驚住了,站出來用手指了指她“五妹,家中長輩尚在,怎能斷親,這簡直.....”

村長雖然很同情石晚,但斷親在他們這些古人眼中還是覺得很嚴重的,更何況石老太還健在。石家眾人看著村長忽明忽暗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肯定成不了,當下都各自視線漂浮,不再和人對視。如若有人能細看他們,就能發現他們的眼神中全是算計。

石老太一聽斷親就又開始唾沫橫飛地噴向石晚。斷棍雖被石晚握著,這也不妨礙她的嘴上可以罵個痛快。

石晚倒是不在乎耳邊的謾罵,不過噴到麵上的唾沫實在太髒,還帶有一絲異味,她本能地皺眉。猛地手上一個後扯之後再鬆手,石老太直接後倒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