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南依再道,“所以我打算先回歌城,正好那邊有你的人,我接上花雨後,和他們一道去雲州,在路上挑些東西,讓他們幫著拿回去,這樣才算是我的心意。”
這話的意思是一定不能和他同行,怕他搶了名頭。
買禮物是小事,蕭瑾主要是擔心她的安危,“路上不安全怎麼辦?”
淩南依搖搖頭,“自從離開盛京,我們在路上走了半個月也沒出什麼事,後來在歌城被人盯上了,我不也好好的出來了,你不用擔心。”
“可是……”
蕭瑾還想說什麼,淩南依搶過話,“你該不會是不想和我分開吧?”
事實正是如此。
可淩南依這話說的輕飄飄的,讓人聽著不太舒服。
好像在說他一個大男人太黏糊了點。
他要是再說什麼,她就該嫌棄自己了。
蕭瑾隻得搖頭否認,“自作多情。”
淩南依看出他言不由衷,輕笑了聲,安慰他,“這裏到歌城也就半日時間,你回了雲州,最遲明日晚上就能看到我,一天而已,沒事,很快的。”
這話像在哄小孩,蕭瑾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可說到這個份上,她的提議,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淩南依與大家匆匆道過別,拎著馬頭一轉,幹脆衝向歌城方向的大道。
殊不知,她和小藍剛走不遠,蕭瑾便帶著麒麟隊跟了上來。
有過穆金那一遭,他怎麼也放心不下。
隻是這種行為更顯得粘人,蕭瑾覺得挺跌份的,所以一路上沒現身,隻悄悄尾隨。
等淩南依接了花雨,與守在歌城的護衛碰頭,他們才啟程趕回雲州。
回去的太遲,淩南依會起疑。
蕭瑾特意走了一段夜路,半道休息到天明,再次出發。
他們大概響午的時候回到帥府。
帶著麒麟隊去明聖國這事,蕭瑾沒和袁敬候商量,連夜帶著人走的。
袁敬候等了幾日,一直以為他在寢殿內養傷。
見他不拿主意,氣急之下,將逗留雲州的白梁苣接到了帥府。
故而,蕭瑾在雲州一直沒和白梁苣見過麵。
等回到帥府,見到女主子一樣被伺候著的白梁苣時,他當真有些茫然。
得知是袁敬候的主意時,才明白所有事情。
不說之前他就沒想過依靠碧水國,現在明聖國的憂患已然解決,就更沒有和碧水國聯手的必要。
蕭瑾沒敢歇腳,迅速召了袁敬候,先責罵他擅自做主後才去見白梁苣。
到底是他的人先請的人家,蕭瑾見了白梁苣始終客客氣氣。
“早聽說公主到了雲州,之前本王一直在外忙碌,沒特意招待過公主,還不知公主到雲州是為了什麼?”
雲州已經入冬,白梁苣仿佛不知冷,身上還穿著中厚的長裙,鋪了滿地的風華。
見到蕭瑾,她沒著急回話。
先是盈盈一笑,與他見了禮,才道,“在雲州除了楚王,我便並無其他熟識之人了。”
言完,白梁苣低下頭。
長眉不動,眼睫輕輕顫動,仿佛盛滿柔情。
淩南依的話還曆曆在目,麵對這樣的白梁苣,蕭瑾十分為難。
這是其一。
其實他還有一些疑惑之處。
“在盛京城本王與公主已經說清了,玄月是你碧水國之物,本王當年年少輕狂,交還公主算是物歸原主,至於當初的承諾便不作數了,當時公主也同意了,現在這是……”
反悔二字,蕭瑾壓在唇齒間。
當初他在燕府遊走,意在拉攏燕老將軍和結識韓靖,確實並未考慮過白梁苣。
後來是她先請自己相聚,重提了當年之事,他才順勢答允,臨了淩南依離開盛京,他再三考慮之下決定放棄聯姻。
總歸也是毀約,雖送了東西賠禮,也不能說沒有錯。
故而,就算白梁苣現在突然反悔,他再不滿,也不能不假以辭色。
白梁苣沒回應自己為何反悔,隻笑了笑道,“楚王,見你進來的臉色,梁苣就猜到你的意思了,你不用著急,我雖對你有意,但也沒到死纏爛打的地步。”
蕭瑾鬆了一口氣。
“公主聰慧。”
聽罷,白梁苣又笑了。
隻是這回她的笑帶著一絲不懷好意,“楚王,你也別急著給我帶高帽,我來你帥府,可是你的副將上門親自請的,總不能你一回來就讓我灰溜溜的離開?”
這是有條件。
蕭瑾倒不怕她提條件,“那公主想如何?”
白梁苣頭一歪,露出天真爛漫的神色,“從前你和蕭天夜到碧水國時,我可是陪著你們玩了多日,這次我到了你雲州之地,無論如何,你要盡到地主之誼,帶我在雲州城轉轉才行。”
蕭瑾默默算了下淩南依的行程。
按照早上出發,大約要到傍晚才能到達雲州城。
聽白梁苣的口氣,她似乎隻是有些不甘心,意圖要回當初自己在碧水國付出的熱情。
並不是真的有心要逛雲州城。
眼下才是響午,她總不會讓他陪一下午。
何況就算她當真有精力,中途他也可以尋個借口結束。
總歸是碧水國的公主,她不同意,他也不好硬趕人,應付一下,讓她自己離開帥府最好不過。